夜色漸深。
溫暖頂著一張狼狽不堪的臉,根本不敢回項美美那裏,也不想呆在公司,獨自一人在街上遊蕩。
項美美打過電話問她在哪,她說在公司加班,可能要晚點回去,自然又被項美美一頓罵。在項美美的眼裏,她一個即將離開陸氏的人,就不該再心甘情願被陸氏剝削。
一陣劇烈的刹車聲突然在身邊響起,驚得溫暖回過神。
她四下裏看了看,周圍都是陌生的街景,遊蕩這麼久,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跑哪裏來了。
然後又看向停在身邊的賓利慕尚。
車門開了,一道熟悉的高大的身影從裏麵走了出來。
溫暖往後退了一步,下意識想跑。可來人速度更快,三兩步走到了她跟前,一把將她拉進了自己寬闊的懷裏。
“顧翊宸,你別這樣。”溫暖用力掙紮,下一刻,精致的下巴就被顧翊宸的大掌給抬了起來。
商店夜燈的照射下,他幽深的眸子亮的嚇人,盯著她的臉,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
“誰打的?”
冷的仿佛從地獄深處飄來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此時的顧翊宸,再也不是往日那個看起來溫和有力的紳士男。
溫暖想轉頭躲開他的盯視,然而,扣在她下巴上的手掌力道真的很大,不容她動彈一分。
她挑起眼皮,眸光靜靜的對上他的,淡淡的道:“請你放開我。”
話音一落,他真的放開了她,但抓著她的手卻沒有鬆,徑直的把她扯進了他的車裏。
溫暖在他鬆開她的時候,欲打開車門離開,吧嗒一聲響,車門鎖上了。
顧翊宸從旁邊抓過一個係好的袋子,一個不算繁複的扣子他解了二下沒解開,直接就把袋子撕破,然後拿過一個藥盒,也撕破,這才取出一管藥膏。
“顧……”溫暖本來想讓他放她離開,她那天跟他說拜拜就是打定了主意和他徹底劃清界限,可看到他不同往日的粗暴,話到嘴邊又給咽了下去。
她不是傻子,不是看不出他現在正處於暴怒狂躁的邊緣,在這個時候挑戰他的決定,絕對會死的很難看。
“你是傻子嗎!人家打你你不會躲嗎?”顧翊宸使勁擰開藥膏蓋,一手把溫暖按在車座上,一手沾了藥膏就往她額頭上的紅包塗去。
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壓得溫暖根本不敢反抗,任他為所欲為。
“痛痛痛……”他的力道是不小,不過這個疼痛倒也在她能接受的範圍內。可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偏偏要大呼小叫的喊出來。
“疼死你活該!”顧翊宸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冷冽,手上的動作卻不自覺的放柔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為什麼總讓自己受傷?”
溫暖抬起眼睛看了他一下,板著臉皺著眉頭的樣子和平時看起來不太一樣,不過別有一番酷帥味。
“你在陸氏放探子了?”不然怎麼會知道她受傷了?
這男人真的像一個謎,深不可測。溫暖不由的想起曾經聽他說過的什麼對背叛者不用留情的狠話。
顧翊宸隻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
他很快給她塗好了藥膏,順手把藥膏扔在一邊,壓著她的另一隻手並沒有鬆開她,空出來的手還撫上了她的臉龐。
溫暖的臉,一邊一個五指印,雖然紅腫消退了很多,但還能看得出大概的輪廓。
顧翊宸靠近的動作猛然頓住。
溫暖仰起頭,眸裏汪著一灘水。
她的聲音有些空洞,仿佛來自遙遠的宇宙:“我承認,你做的某些事令我很感動。可感動就是感動,不是喜歡,更不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