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放學,徐小雅要做值日,江夢初便一個人回家,剛走出校門,她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轉過身一看,是紀永懷。

他今天騎自行車上學,車頭還掛著裝有飯盒的網兜,他神色有些赧然,“要回家嗎?我送你回去,我的意思是天色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江夢初說,“不用了,你家和我家在不同方向,而且現在太陽雖然快要下山,但路上人很多,不用麻煩你了。”

他真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好同學啊。

“不、不麻煩,”紀永懷不知為什麼不敢正視她雙眼,“那我先走了。”

“嗯。”

江夢初不知道,紀永懷離開以後,車頭一轉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後麵走過兩個路口,在她停下來的時候還伸手到嘴邊嗬氣暖手。

但他是開心的。

就連從後麵看到她微微翹起來的發絲也覺得可愛。

他目送她進了小院子,然後又癡癡地看了一會兒,這才騎著自行車走了。

紀永懷不知道的是,江啟瀾站在二樓,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他身後是一排排整整齊齊的書,又莊嚴又大氣。

江夢初回到家,康嬸正在炒菜,香味四溢,“你先等一下很快能吃了。”

“好的。”

她便上樓去放書包,江啟瀾剛好打開書房的門下來,他今天穿一件菱格毛衣,看上去非常溫暖。

跟他的性格完全不一樣。

兩人在樓梯口碰麵了。

江夢初打招呼,“哥你回來得挺早。”

“今天誰送你回家的?”江啟瀾問。

這句話在他心裏徘徊了很久,最後漫不經心地問了出來。

她覺得莫名其妙的,“我今天一個人回家的,沒有誰送我。”

江啟瀾告誡說,“我留意到有穿著一中校服的人跟著你回來,直到你進門了他才離開,正常人是不會尾隨在別人後麵的,對這種人你要有警惕心。”

她似懂非懂。

這哪跟哪呀?他說的未免有些嚴重,不過穿著一種校服的人……

她心裏打了個突,該不會是紀永懷吧?

江啟瀾仔細留意她的表情,發現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又想起那個目送她進門的少年,少年身姿清雋,正是她這種年紀喜歡的類型。

嗬,膚淺。

吃完飯,江夢初套上校服準備出門,他放下碗,“你要去哪裏?”

圍巾遮住她微紅的鼻尖,“我漏了一張試卷在教室,明天要交的,我現在去教室拿回來。”

“你一個人去?”他又皺起眉頭。

外麵天都黑了。

她說,“對啊。”

學校又不遠,走一會兒就到了,而且現在她隻能一個人去,也沒誰跟她一起去吧?

江夢初出門以後,康嬸出來收拾飯桌,隻見江啟瀾放下筷子,穿上呢大衣以後也跟著出門了。

康嬸覺得奇怪,他還沒吃完飯,這是要去哪裏呢?

街道上路燈散發著暖黃色的光芒,一陣風吹來,江夢初搓了搓雙手,然後放進校服口袋裏,可惜校服太過單薄,怎麼也捂不暖。

她想,也是時候買一雙手套了。

來到學校門口,跟門衛大爺求了一下情,她順利進教室拿了試卷。

從學校出來以後,她感到天氣更冷了,於是一路小跑回去,這樣能暖和一些。

但她一跑起來,便聽到身後有人跟著跑起來,她想到江啟瀾說的今晚放學的時候有人跟蹤她,不由得緊緊抿起嘴。

路上還有行人,她鼓起勇氣轉身去看到底是誰在後麵。

是江啟瀾。

“哥,你好歹說句話,剛才差點嚇到我了。”她埋怨道。

他搖頭,“你的膽子太小了。”

“是誰剛才說,正常人是不會尾隨在別人後麵的?”她露出職業假笑。

不是說她膽子小嗎?

她現在就肥著膽子提醒一下大魔王,可別把自己之前說過的話當成屁給放了。

“閑著也是閑著。”江啟瀾說。

其實他想知道江夢初是不是去見那個男孩子,結果她真的隻是去拿試卷。

江夢初:唉呀好氣。

這種毒舌大魔王還是存在於小說裏比較好,要不總會有人因為他氣得心梗。

“起風了,快回去吧。”他看了她一眼。

她沒注意腳下,踩到一個圓溜溜的石頭,差點摔跤,好在江啟瀾拉住她胳膊,要不她非得嘴啃泥不可。

他的手很暖,暖得她隔著衣料也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你的手真暖。”

“那是你穿的太單薄了。”他放開手淡淡地說。

她沒有任何綺思,心裏盤算著,看來除了買手套外,還得買一件呢子外套,還是呢子比較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