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是敞開的,清涼的晚風正從外麵不斷吹進來。看得出來,那是一個圓形井口。他們正站在一口枯井的下麵。
井壁打磨得滑不留手,徒手幾乎不可能爬上去,就算是輕功,也很難找到地方借力。畢竟下來的時候,他們下了十八級台階。世子笑道:“這裏恐怕隻有燕十一的燕雲梯可以上得去。”
“那也不一定,還要看看馮銘澤的鷹爪箭,射不射得上去。”說著,端王從懷裏掏出那支改裝過的筒形袖箭。他是特意到姬府來救人的,工具自然帶得齊全。端王悄悄握了握海棠的手,讓她放心。
隻見端王跳起來,徒勞的撐了一下滑不留腳的井壁,手趁機往上一掄,袖箭的射程不遠,可加上他起跳和掄手臂的慣性,端王竟沒再掉回地麵,懸在了空中----鷹爪箭張開後勾住了井口!
端王朝井底的海棠看了一眼,抓住鷹爪上拴的軟繩,施展輕功竄了上去。他頭一伸出去,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地道竟然通到了宮裏,這是姬貴妃的綠影宮!
端王不敢貿然將井裏的幾個人拉出來,他蒙上麵,幾個起落,熟門熟路的回了青禾宮。端王一身夜行服,把紀妃嚇了一跳,再一聽說姬貴妃後院的井底還有三個人,紀妃差點沒背過氣去。
“兒啊!這可是殺頭的事,若是被姬貴妃發現,非滅了我們母子不可。”紀妃心念一轉,果斷說到:“帶上宮女、內侍的衣服,你跟母妃去給姬貴妃請安。”
端王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平日裏母妃膽小怕事,真的事情來了,她又比誰都勇敢。“母妃,到時你隻管拉住姬貴妃聊天,剩下的事由我想辦法!”勇敢的母親絕不會養出懦弱的兒子。
端王換了衣服,紀妃立即吩咐常貴將夜行服給燒了。母子倆帶著幾個內侍、宮女朝姬貴妃的綠影宮走去。
綠影宮裏,姬貴妃剛剛泡完牛奶浴,一身奶香,皮膚仿佛如同二十來歲的少婦一般,充滿了彈性。
“娘娘,今日的奶浴中添了一半的人奶,舅爺說,您用了好隻管用,多著呢。”雲朵邊替姬貴妃梳頭邊說:“最近,皇上好像少來咱們宮裏了......”
“皇上忙著呢。川兒不是又薦了兩位道長給皇上?聽說武英殿門口都擺上了香鼎,裏麵還設了道場。隻要皇上不去別的女人宮裏,管他折騰。咱們閑著不正好?捯飭捯飭,一天就過去了。”姬貴妃漫不經心的說著,拿著串珠釵,用修得尖尖的指甲撥弄著上麵的珠子。
主仆兩人正閑聊,外麵通傳,說紀妃娘娘帶著端王來請安。
“天都黑了,端王怎麼這個時候還沒出宮?”姬貴妃將手裏的釵扔進盒子裏,道:“請他們進來吧。”
“王爺怎麼恁晚還在宮裏,再不走,宮門可是要下鑰了。”姬貴妃微笑著看著給她施禮的母子,眼睛卻毫不掩飾的冒出火來:憑什麼你的兒子長大了,我的兒子卻要夭折!
紀妃哪有不懂這個眼色的?趕緊說:“樘兒,你到後院去等著,我與娘娘說幾句體己話再走。”
端王諾了一聲,果真帶著常貴、香兒往後院去了。姬貴妃想聽聽紀妃說什麼,倒是沒在意端王站到哪裏去了。隻見紀妃蹙著眉,憂心忡忡的說:“娘娘,如今皇後娘娘足不出宮,有件事......還要您管管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