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親王府後花園內,兩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相對而坐,右側男子一張國字臉,兩鬢略有白須,頭發隨意紮在身後,一襲青色長袍,看似隨意的打扮,但搭配著中年男人身上的貴氣,卻自有一種瀟灑氣度,男人正是聖元王朝陛下唯一的禦弟楊清源親王。

左側男子一身鐵血氣勢,身體筆直坐在親王對麵,如一杆標槍,即使兩鬢已經布滿皺紋但一張臉龐仍然如刀鑿斧刻一般充滿淩厲,即使對著王朝第一親王眼神也依舊平靜從容,甚至依然能流露出一絲倨傲。

親王看著對麵的男人笑道:“我記得遠山你這是第三次來我府上,第一次是跟陛下一起來的,第二次是陪著娘娘一起過來,之後無論我如何盛情邀請你都不肯來,這次怎麼肯獨自一人來我府上?”

對麵男人微微欠身,不急不緩道:“此次應陛下邀請來京,理當早來拜訪親王,奈何陛下將微臣留在宮中數日寒暄,如今出的宮來自然第一個要來拜訪親王,這是做臣子的本分。”

楊清源忍不住搖了搖頭,笑望著林遠山道:“好你個林遠山,在我麵前還如此做態,當心我在陛下麵前告你禦狀,當年那個玉如意陛下可是討要了很久,最終我替你背了黑鍋,你是忘了?”

林遠山聽著親王這番話,麵色略有緩和,忍不住嘴角扯起一抹笑容,似乎想起了當年的舊事,長歎一口氣道:“這次陛下連下十二道口諭讓我進京,我不忍拂了皇上的好意。

隻是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不適合留在京都,所以此次出宮前我已經跟陛下說好去為陛下鎮守西疆,如果沒什麼重要事情恐怕我們此生將再無機會敘舊,臨走前自然要來看看你。”

親王聽著這番話眉頭緩緩皺起,他自然知道鎮守西疆意味著什麼,怒其不爭的道:“你就非要跟陛下這樣?事情已經過去多少年,縱然我們千般不對,但事情已經過去多少年,我們就不能再回到當年?

況且當年的事情陛下也並不知情,是太後她老人家派人做的,事後陛下已經將涉事的所有人員一律處斬,你還要怎樣?”

林遠山搖了搖頭,眼裏的黯然一閃而逝,擺了擺手道:“我也沒有怪過誰,隻怪我自己護不住她……”話還沒有說完。

“砰”一聲細微的聲音從林遠山腰間傳來,正在說話的林遠山臉色劇變,隻見腰間一塊碧綠色的玉佩已經裂開,一行黑色字體出現在玉佩中:“楓兒出事。”然後玉佩驟然斷裂。

正在坐著的楊清源也猛然起身道:“出了什麼事?”

林遠山看著玉佩臉色鐵青,道:“楓兒除了點事,應該是有大事,非如此林宗也不會動用府裏的千裏傳訊陣法為我傳遞訊息,我要立刻趕回去。”

此刻的聖元王朝親王終於散發出了一位親王應有的氣度,冷哼一聲道:“是什麼人這麼大膽?宮中有直接傳送到王朝各地的陣法,你隨我進宮,另外我府上還有兩位供奉,你一並帶去,陣法傳送至多五人,否則我跟你一塊過去。”

二人邊說邊走,早有人在門外備好馬車,一行人趕往皇宮。

皇城禁衛軍看著遠處蕩起的兩股煙塵,如臨大敵,一道洪亮的聲音已出現在半空:“本親王跟元帥有重要事情麵見聖上。”

眾人聽著親王的聲音,開始猶豫,隻有禁衛軍頭領不卑不亢道:“縱然親王有萬分火急的事情也理當在宮城下馬,屬下奉陛下之命守衛皇城,請親王擔待。”

馬車上的楊清源還未出聲,林遠山已掀起車簾,整個人如一道風般從城門處穿過,親王苦笑一聲頭探出馬車外,道:“事情緊急,還請趙統領擔待。”說完低聲道:“走。”

馬車如離弦之箭一般越過宮門,闖向紫禁城。趙統領眉頭一皺,正要下令封鎖城門,一位老太監已從紫禁城門口走出,幾乎是片刻之間已到宮城門口,道:“今日事急從權,陛下讓老奴通知趙統領一聲。”

趙統領看著這位老態龍鍾,但伴隨了陛下近30年的掌印太監,拱手道:“不敢勞煩公公。”他敢對親王橫眉,但卻絕不敢在這位爺麵前多說一句。

要知道當年魔族第一高手連闖十二道宮門刺殺陛下,已經走到禦書房門口,但卻就被麵前這位看著已經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的老人擋在禦書房門外,一刀斃命。

那還是十年前,如今老人達到一種什麼境界,那估計隻有天知道。

還在趙統領出神的瞬間老人的身影已經沒入紫禁城門之下,陽光被高大的紫禁城樓擋在牆外,老人的身影逐漸沒入陰影。

看著那個身影,趙統領的腦海中猛然閃過一句話:他獨自從黑暗中走來,走向永恒的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