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感受到了她內心的波動,笑了笑平靜說道:“東西再貴重,都沒有人重要。”
他的微笑能融化冰雪,風度讓人心折,不得不承認前世的那些女人們喜歡世家公子高富帥是有道理的。
耗時三個時辰,改造工程終於完事,李玄霸該叮囑的昨天早已叮囑完畢,對著兩位老人微微鞠躬道:“辛苦二位師傅,請入後堂休息。”
說完看著冷妃暄道:“接下來就是等待陛下來要人了,隻是你們需要今夜就先隨家父的先行車隊前往太原。”
冷妃暄點頭。
李玄霸將那枚黑色戒指掏出,對著冷妃暄柔聲道:“這是我當年送給你的,這兩天我又讓人添了點東西,以後有任何事都可以用它來通知我。”
她再度點頭,隻是這次很認真的說道:“謝謝!以後不用如此對我,說到底你不欠我什麼。”
李玄霸擺了擺手,柔聲笑道:“傻丫頭。”
李無為看著這一幕終於低下頭去,內心深處一種複雜的情感縈繞於心間,按理來說自己不應該吃醋呀,為什麼還是會有一種下意識的不舒服呀。
隨著夜幕緩緩降臨,一行車隊駛離國公府。
車隊剛剛離開,一輛明黃色的馬車駛入國公府。
李玄霸跟當今的國公大人在書房見到了陛下派來的人,正是一直陪在陛下左右的趙公公,一如既往的老態龍鍾,始終佝僂著身子處在半睡半醒間。
不用說李玄霸知道趙公公的厲害,就算不知道,他也斷然不會低估這個能伺候兩代帝王卻一直安然無恙的老太監,他都感知到不到趙公公的真元波動,可想而知比他高出幾個等級。
父子二人極為恭敬的行禮,對於趙公公的到來竟是一點都不意外。
“國公大人,陛下的意思您比老奴更清楚,這就讓玄霸帶人隨老奴進宮吧。”趙公公的聲音沒有尖銳,沒有沙啞,隻是蒼老平靜。
當今位極人臣的國公大人身材修長,體貌雄偉,須髯漂亮,雖然已略顯老態,但清臒容顏卻自有一番貴氣,骨骼極寬。
貴為國公的李叔德聽著趙公公的話,微微躬身道:“在下已教訓過犬子,他還年幼無知,還望公公代在下在陛下麵前美言幾句。”
趙公公避開李叔德的行禮,微微頷首道:“國公大人折煞老奴,陛下不會責怪玄霸的。”說完望向站在一側的李玄霸,眯著的雙眼終於睜開稍許,嘴角露出一絲慈愛笑容,誠然,這樣一個王朝的未來做點錯事誰又會責怪?
至恭敬行禮之後,李玄霸就開始沉默,一言不發,如今趙公公望向他,他隻能抬頭,雖然恭敬,但卻極為不滿。
趙公公忍不住搖了搖頭,道:“林元帥與陛下的關係你們還不明白?再者如果被公主殿下知道玄霸你因為別的女子違背聖意,後果怎麼樣還用我提醒你這孩子。”
聽到公主殿下,李玄霸跟國公這才悚然一驚,這才勉強點頭,做戲要做足,做全套,但絕不能過火。陛下早有意將最寵愛的公主殿下許配給李玄霸,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才數次作罷,此時哪還敢再生事端。
李玄霸將二人從密室帶出,趙平微微掃過二人,轉頭極有深意的望了國公跟李玄霸一眼,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國公大人跟李玄霸心下一驚,天知道這個老太監是不是真看出了什麼,不過都是老狐狸,即使心裏有什麼都不會露出。看著背對著他們的趙公公,父子二人沒有停步,安靜跟在趙公公身後走出。
站在前麵略微停頓的趙公公悄然間將挺直的後背再度佝僂,睜開的雙眼也再度閉上,一如既往的老態龍鍾,昏昏欲睡,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緩步走上馬車。
為王朝盡責,為陛下盡忠,這是這個常年隱藏於黑暗中的老奴一生信守的執念。
兩輛馬車在夜色中進入宮門,一行人步行入大殿。
當今陛下坐在榻上,望著遠方怔怔出神。他的麵孔是那麼普通,普通到要不是坐在那張椅子上竟會讓人忽略,以血腥之路登上這個寶座的他似乎永遠都這麼普通。
除了此刻的那雙眼睛,怔怔出神的他雙眸深處蘊藏的思念是那麼強烈,不知是誰有幸能讓貴為天子的他如此思念。
他的坐姿極為隨意,隨意的就像是普通人坐在自家炕上一般,如果不是底下一眾人屏氣凝神極為恭敬的站著,恐怕真沒人相信那會是當今陛下。
大殿之上寂靜至極,隻有搖曳的燈火微晃,沒人敢發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