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宴雖然不可避免的發生了點無關痛癢的小插曲,但總得還是歌舞升平一片祥和。就連素來愛找茬的大皇子高焱,今兒也難得裝了裝深沉。
皇上畢竟上了年紀,精神早已不複當年,待宴席進行的差不多便顧自和皇後起身離席。
“萍兒可是吃飽了?”皇上皇後走了沒一會兒,高煜就問穆錦萍道。
穆錦萍手帕擦著嘴角,點了點頭。
高煜道,“那咱們也走吧。”
“這樣好麼?”穆錦萍見大家猶在推杯換盞,不禁有些猶豫。
“沒事,走吧。”高煜拉著她便站起身來,剛打算離開,迎麵就見國丈竇坤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王爺這就要走了?”竇坤沒有第一時間遞出酒杯,反而是若有似無的瞥了穆錦萍一眼。
高煜點頭,“國丈大人喝好,本王先行一步了,失陪。”
“且慢。”竇坤笑著遞出酒杯,“瑞雪兆豐年,今兒可是大喜的日子,再說難得今年的國宴王爺能參加,老臣說什麼也得敬上一杯不是?”
“國丈客氣了。”高煜倒也不拒絕,笑著便將酒杯接過來一飲而盡,“國丈慢慢喝,本王就先走了。”
竇坤笑著點了點頭,眸子睿光矍鑠,怎麼看都是一隻老狐狸。
高煜將空酒杯隨手放到桌上,便徑自拉著穆錦萍與竇坤擦身而去。
而從始至終被忽視徹底的慶陽公主卻是臉色陰翳,砰的拍下筷子,連招呼都沒與人打了一招,便起身帶著使者團隨後也離開了。
“王爺,萍兒,你們可算是出來了。”穆錦逸早就先他們一步離席等在外邊,見人出來,忙迎上前道。
“大哥你出來啦,我還以為你得再應酬一會兒,都沒想著叫你。”穆錦萍看到自家大哥還愣了一下。
話音剛落,就挨了穆錦逸一個瞪視,“我看你這不是以為我要應酬,是眼裏隻有王爺,壓根兒就沒想起我這個大哥吧?”
穆錦萍臉一下就紅了,撅了撅嘴沒反駁,倒是高煜笑得如沐春風。
“怎麼沒見嚴箐呢?”盡管被大哥打趣得尷尬,穆錦萍還是仍忍不住疑惑。
“我剛到那會兒,他就有事先走了。”高煜道,“走吧,正好一道,本王送你們回去。”
對此,兄妹倆沒有異議的接受了。他們來時的馬車就是王府安排的,回去不走路,便隻能指望著被捎帶一程了。
慶陽公主直到三人離開,才帶著人走了出來,臉上的偽裝早已卸了個幹淨,陰沉如水。
“公主,我看這天朝陛下就是成心戲耍咱們!”張虎臉色鐵青,“達成和親意願之前就說清楚了,公主要和親的對象是安胤王,可眼下看來,他們分明就是想耍賴!”
慶陽公主冷哼一聲,“先回驛館再說吧,和親既然是鐵定的事情,他天朝陛下就總得給出個說法,一國君主金口玉言,若是出爾反爾,那才是自己打臉。”
張虎聽她這麼說,便暫時按捺住了暴躁脾氣。他雖然性子直,卻也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自始至終,謝桓都愜意依舊,絲毫沒有今兒這事兒而影響到半點心情,這讓慶陽公主看得相當不爽。
冷哼著瞪了謝桓一眼,“謝大人倒是愜意,真不知道父皇派你來是幹嘛的!”說罷當即憤憤甩袖而去。
張虎和使者團其他人對謝桓也是頗有微詞,不過礙於對方身份,倒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就是了。
謝桓挑了挑眉,對此卻是毫不在意,勾著唇角的樣子很是高深莫測。
一行人幾乎是踩著高煜等人的步伐緊隨其後出的宮門,眼看著馬車揚塵而去,慶陽公主藏在衣袖裏的手幾乎要攥出血來,指甲深深陷進掌肉,那疼痛卻絲毫沒能緩解此時的難堪。
而與慶陽公主心情截然相反的,馬車裏的三人卻是有說有笑,人手一壺溫茶,竟是比宴席上要隨性愜意得多。
“對了,有件事我得給你們說一聲。”高煜咂了一口茶,忽然道。
兄妹倆聞言一愣。
“穆錦瑤得了父皇的寵幸,已經被冊封為答應了。”高煜看了看兄妹倆的臉色,見並無異樣,這才接著道,“說來這穆錦瑤倒有些本事,這批新選的秀女父皇誰也沒碰過,就唯獨寵幸了她,而且非但如此,也不知她用了什麼手段,父皇他現在大多留宿在她的瓊瑤宮,算得上是夜夜笙歌。”說到這裏,臉色頗有些不自然,畢竟議論的是自己的父皇。
兄妹倆對視一眼,對於這個消息是真的挺驚訝的,都沒想到,這穆錦瑤還有這本事。不過提起穆錦瑤,穆錦萍倒是不由想起春丫來,春丫當初出宮給自己通氣兒這事兒還一直壓在心頭呢,奈何之後一直沒找著機會見上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