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高煜所說,錫山一事事關重大,涉及最深的竇國丈一族亦是朝夕之間風雲變幻,罷官的罷官,砍頭的砍頭,抄家的抄家,就連皇後也被廢黜下了大牢,大皇子關押宗人府,還真應了那四個字——連根拔起。
不過數日,整個朝堂就是一場腥風血雨的大換血,無不人人自危。
但不管朝堂局勢怎麼變化,穆錦萍的小日子卻是過得紅紅火火。
三家客棧已經被盤了下來,翻新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空間裏移植的紅參也長勢大好,不過兩月,已經長成了嬰兒手臂大小。
穆錦萍也聽從之前蘇映笙的提議,在城中心較好的地段重新買了座大宅子,請了賬房先生,新收了丫鬟小廝,馬車車夫備得齊全,方便大家出行。
一切都進行得順風順水,唯一美中不足的,那就是穆錦萍至今沒弄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中毒的,又是誰給自己下的毒。這事兒高煜一直在調查,卻奈何始終沒有進展。
不過除了中毒一事,還有一件讓穆錦萍惦記的,那就是春丫的事。
高煜說過,既然是春丫主動求上門,就還會找機會一見,可眼看著入了夏,春丫卻再沒出現過。
但真正讓穆錦萍感到不習慣的,還是兩個字——太閑!
是的,太閑了,生意越鋪越廣,當真是財源廣進,各行各業都有信得過的專人在搭理,她這東家反而成了無所事事遊手好閑之輩。
為了打發無聊,穆錦萍倒是將荒廢已久的藥經醫經給重新拾了起來。她現在不常呆書房,但不論是在臥房還是書房,她手裏捧著的不是醫經就是藥經,偶爾也會進空間配配藥,煉煉毒。
而和穆錦萍的清閑形成鮮明對比的,那就是高煜接手錫山後續整頓後便忙碌了起來。雖然這事是派晏殊和綠依前赴當地,他在京城,從那邊傳回來的各項事宜需要他處理的也不少,連帶著她哥和綠依的親事都因此而不得不後延。
“想什麼呢?”穆錦逸一進家門,就見穆錦萍坐在院子的秋千上蕩蕩著裝深沉,不禁上前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瓜。
穆錦萍嫌棄的一巴掌就把大哥的爪子給拍掉了,“都說了,不許再這麼揉人家腦袋!”
穆錦逸笑笑,幹脆走到她身後,伸手抓著兩邊繩索幫她蕩起來。
“大哥……”
“怎麼了?”
穆錦萍擺手讓穆錦逸停下來,呆坐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
穆錦逸看她那樣,還以為是要說什麼重要的事,卻見她伸了個懶腰走了。
“喂,你這叫我又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啊?”穆錦逸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趕緊轉身衝穆錦萍的背影喊道。
穆錦萍擺擺手,“閑得無聊,喊來宣泄宣泄!”
穆錦萍嘴角一抽,頓時哭笑不得。不過轉念想想,這丫頭確實挺閑,而且關鍵是這段時間很少跟安胤王見麵,也就釋然了。
穆錦萍本來是打算去書房看會兒藥經的,剛進門,就見嚴箐麵無表情標杆似的杵立在書案旁,也不知等了多久。
自打晏殊和綠依被派遣錫山,從桐城回來的嚴箐就再次接手了保護穆錦萍安全一職。穆錦萍也因為他之前經手過桐城那邊的事宜,物盡其用,直接將那邊的事務擔子卸給了他,所以見他突然出現在書房倒也沒覺得奇怪,至於高煜這些手下一個個大門不走偏翻窗戶的嗜好,也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穆姑娘。”嚴箐見穆錦萍進門,衝她點點頭。
“有什麼事麼?”穆錦萍走到書案後坐了下來,隨手拿起案上一本《本草綱目》,卻沒翻開,而是抬頭看嚴箐,“莫非是出海的商船有什麼問題?”
“不是。”嚴箐抱了抱拳。
“哦?”穆錦萍挑眉,“那是為什麼?”
嚴箐道,“下毒的凶手還沒找到,王爺不想穆姑娘再有任何差池,所以命屬下務必近身保護穆姑娘周全,不容半點閃失。”
“所以?”穆錦萍挑眉。
“我現在要寸步不離的跟在穆姑娘左右。”嚴箐麵無表情的道。
“就為這事兒?”穆錦萍瞬間無語了,“那你一臉嚴肅做什麼?”
仍舊一臉嚴肅的嚴箐,“……”實際是萬年的麵無表情。
穆錦萍撐著下巴,“再說,你不一直是在近身保護我,不離左右的麼?”
“王爺的意思是,就算穆姑娘在家裏,也要寸步不離。”頓了頓,嚴箐才道,“下毒一事,穆姑娘當真沒有任何線索可循麼?都那段時間都接觸了些什麼人,做了什麼?又碰到什麼不太尋常的事?”
穆錦萍依言仔細想了想,然而得出的結論還是,什麼線索也沒有,於是,她搖了搖頭。
嚴箐歎了口氣,“王爺因為下毒凶手始終毫無進展,加上錫山那邊的事務繁重,未免就……喜怒無常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