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言醒來,已是三天後。
劉意卿一家子早些年就已經搬離了京城,此次回來是為了看看許墨言,故此身邊隻有一位身邊的小廝,跟兩位年老的婆子在此伺候著。
他扶著許墨言坐起身,又親自給他喂了藥,再讓他吃些米粥,總算是恢複了點人的樣子。
許墨言對兄弟出手相助,感激不盡,正要開口道謝時,劉意卿卻搶先道:“許兄,有個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何事?”許墨言目光淡然,經過這些打擊,他的菱角已經磨得差不多了,接受了現實同時也放下了昔日的身段。
不過他失蹤不敢去想象,當初楚璃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下嫁給商人是經過多少掙紮才能做出這個決定。
劉意卿皺眉,嚴肅道:“許家的那些屍體,我都已經讓人處理好了,埋在前廳的那塊空地裏,算上你已經埋好的,共三十八口人,唯獨少了一個應當屬於孩子的屍首。”
許墨言怔住,疑惑看向他:“你的意思是說,不離不在裏麵?”
劉意卿也不敢斷定許不離有沒有出事,但可以斷定那些屍首裏,沒有許不離。
“那些屍首雖然有些屍身並不齊全,但可以確定的是,沒有一個是屬於孩子的屍首。”
這句話,讓許墨言那雙本充滿了迷惘絕望的眼睛,頓時燃起一些希翼之光。
他確實從未認真地去看過棺材裏的屍體,更沒有好好的清點人數,一直都處於被動地逼迫著去正視麵對這件滅門的慘事。
他激動地抓住劉意卿的胳膊:“也就是說,不離可能還活著!”
劉意卿卻犯難了,愁眉道:“許兄,我知道這些日子你受了很多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苦,但我還是要告訴你,許家是皇上下令抄斬的,就算不離還活著,那也是在皇上的手裏,你要如何才能……”
許墨言卻倏地暴怒如雷:“那都是幌子!什麼皇上親自下令都是她楚璃的幌子,不離一定還在她手裏!”
說著,他下了床就往門口走去,被劉意卿拉住:“你的傷還沒好,你要去哪?”
許墨言指著外麵說:“我要去找楚璃問個清楚,她把許不離藏哪去了,有什麼事衝我來,囚禁一個孩子拿無辜的人開刀算什麼東西!她是長公主就可以濫殺無辜了嗎?”
劉意卿覺得許墨言病得不輕,提醒道:“許兄難道忘了,長公主城牆之上刮目跳城自盡的事嗎?”
許墨言怔住,劉意卿沉聲道:“她已經死了。”
“胡說!”許墨言反駁道:“楚璃她是什麼人我比誰都清楚,她就是一個看似外表和藹不可高攀的長公主,實則她就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別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了,她可是楚國的長公主,她怎麼可能會死!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了,她也不會死!”
劉意卿被許墨言的過激反應驚呆了,同為男人,又是相識多年的兄弟,很多時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