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素梅進了房間輕輕將房門對起,在房間左邊的床上躺著一個一直昏迷不醒的人,此人身上的傷勢早已見好,卻始終沉睡不醒。金素梅站在那人的床前,拳頭緊握,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不過一瞬間她卻鬆開拳頭歎了口氣,坐在床邊望著眼前的人凝住眉頭自語道:“其實我早該殺了你們,不過幸好老天有眼,你們得不到的,我馬上就要得到了!”
說完之後她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的牆邊,牆上掛著一幅唐伯虎的《山路鬆聲圖》的臨摹本,她輕輕將那幅畫撥到一旁,在畫後麵有一個小小的暗格,她將暗格打開,從內中捧出一個盒子輕聲說道:“如果我不在新疆待那麼多年,恐怕真的無法拿到這火係蟲師的秘寶!”
金素梅癡癡地撫摸著眼前的箱子,盯著躺在不遠處床上那個人微微笑了笑,她真想讓床上那個人看看此刻自己的笑是多麼地得意,可是那人卻一直沉睡著。半個月之內她尋了無數的名醫,所有人的回答都一樣,此人身體早已經恢複卻不知什麼原因始終無法醒過來。
她歎了口氣,將裝著秘寶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放進暗格之中,邁步緩緩地走了出去。在她關上房門之後,床上那個人的手指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一陣尖銳的鳴笛聲刺破了北平城中的寧靜,一輛黑色的轎車疾速向北平城東而來,前麵兩輛摩托車上分別架著一挺歪把子。車上坐著一個五十多歲鬢角有些斑白卻精神矍鑠的日本男人,他便是在日本的那支火係君子,名叫鬆井尚元,而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坐著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便是他的孫子鬆井赤木。兩人目光中充滿了怒氣,向北平城東的這座四合院駛來。
轎車停在門口的時候,守在門口的日本兵快速地走到轎車前麵極為恭敬地打開了車門,那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對那個日本兵嘰嘰咕咕地說了幾句日語,那日本兵小跑著回到了四合院中。
一會兒工夫那個日本兵從裏麵小跑著出來推開了門,鬆井尚元抻了抻衣角隨著那日本兵走了進去。
在金素梅的那間臥室中日本兵端來一套茶具,鬆井尚元與鬆井赤木坐在桌子對麵,金素梅拿起一壺水不緊不慢地刷洗著茶具。
“不知鬆井先生這麼晚來這裏究竟有什麼事?”金素梅目不轉睛地望著眼前的茶具,將茶具刷洗幹淨之後她捏起一旁的茶,往茶壺中放入一些茶葉。
“嗬嗬,我們今晚來這裏不是與金先生探討茶道的!”鬆井尚元語氣有些怨憤地說道。
“哦?”金素梅瞥了一眼鬆井尚元又將目光彙聚在茶具之上,“鬆井先生不是一直以儒雅君子自居嗎?這茶道更是您的得意之處,今晚怎麼會不談茶道呢?”
“哼!”鬆井赤木忽然拍了一下桌子,放在他前麵的茶杯被他這般一震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啪”的一聲,隨後裂成了數段,“為什麼潘俊他們去往河南你得到消息卻密而不報?”
金素梅瞥了鬆井赤木一眼,冷冷地笑了笑:“鬆井先生,這裏可不是北平憲兵司令部,如果您想發脾氣的話我奉勸你找錯地方了!”她的話音剛落,一把匕首已經插在了桌子上,距離鬆井赤木的手掌隻有毫發之遙。
鬆井尚元拍了拍鬆井赤木然後說道:“金先生請您原諒,赤木他也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金素梅將茶壺蓋打開放在一旁,慢條斯理地拿起水壺輕輕地將水注入其中,蓋上蓋子又在茶壺外麵輕輕澆了一遍熱水。“我已經將潘俊的行蹤上報給天皇陛下了,如果你們有什麼不解的地方可以去向他詢問!”
鬆井尚元雖然知道金素梅這句話是推諉之詞,但卻始終奈何不了她,隻是淡淡地笑了笑道:“金先生,如果您掌握了潘俊的行蹤可否告訴我們?我們也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金素梅瞥了他一眼對鬆井赤木說道:“嗬嗬,看來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然後扭過頭對鬆井尚元道:“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找您的!”
“嗯,時候不早了,金先生早些休息吧!”鬆井尚元說完站起身給鬆井赤木使了一個眼色,兩人這才離開屋子。
金素梅倒了一杯茶,色澤翠綠,香氣濃鬱,輕酌入口,甘醇爽口,飲後感到太和之氣彌漫齒額之間,此無味之味,卻也是至味。
落日平台上,春風啜茗時。
石闌斜點筆,桐葉坐題詩。
翡翠鳴衣桁,蜻蜓立釣絲。
自逢今日興,來往亦無期。
金素梅站在窗口口中輕吟著,望著鬆井祖孫離開不禁微微冷笑。鬆井尚元與鬆井赤木回到了車裏,鬆井赤木怒氣衝衝地說道:“爺爺,這個女人也太囂張了!”
鬆井尚元心中亦是怒氣衝天,雖然他是火係驅蟲師,但是多年來鬆井尚元一直想改變火係驅蟲師那種怒氣衝天的性格,因此自從年輕之時便開始研究茶道以求修身養性,自以為修養已然與聖人無異,其實也不過如此。
“可是現在咱們卻拿這個女人沒有什麼辦法!”鬆井尚元歎了口氣說道,“開車!”
“我一直不明白她究竟是什麼人。”鬆井赤木扭過頭望著一直閉著眼睛眉頭緊鎖的鬆井尚元說道。
“野心家!”鬆井尚元一字一句地說道,車子快速地在北平城中穿行,車外那輪明月的光暈已經漸漸消弭,微風輕輕吹過。果如燕雲所料,真的起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