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凶蠱蟲,夜探鬼義莊(2 / 3)

歐陽雷火收到那封信之後便立刻籌備了半個月有餘,然後帶上自己的兒子歐陽煙雷從新疆輾轉蘭州最後到達北平。此時的北平城曆經了八國聯軍的洗劫之後滿目瘡痍、哀鴻遍野,歐陽煙雷第一次來到北平,他不解這帝都怎麼是這般模樣。

金無償在北平城的琉璃廠重開一家店鋪,聞之歐陽雷火不遠千裏來到北平自然喜不自勝。兩人在攀談之時歐陽雷火才知原來金無償的家眷老小都被親王所害,而他卻收養了親王的小格格如同親生女兒一般對待,這小格格年紀雖小但卻聰明異常,她與歐陽煙雷二人在北平城中玩得甚好。也便是如此歐陽雷火在臨行前提出了這門婚事,當時金無償頗為猶豫,但見歐陽雷火誠意拳拳,那兩個孩子也相處得非常融洽也就答應了這門婚事。

轉眼十幾年過去了,剛滿二十的歐陽煙雷便前往北平城將金素梅娶回。這十幾年的時光金素梅已經從一個小女孩長成了一個大姑娘,出落得美貌大方。歐陽煙雷與金素梅兩人成婚之後婚姻甚是完美。

歐陽雷火對這樣一個長相俊俏、聰明伶俐的兒媳非常滿意。然而所有的轉折點都是在為燕鷹慶祝百歲之時。

五個驅蟲師家族的人丁都不甚興旺,男丁稀少,而金家更是因為研習金石之術,極少有後代。金素梅第一胎是個女兒,這第二胎的兒子給這個家族更是帶來了極大的安慰,因此燕鷹百歲更顯得隆重。

歐陽家老宅在火焰山東麵,一個東麵靠火焰山火紅色山脊,西麵是幹涸古水道的八進八出的大院落。當天這宅院中張燈結彩,仆人、徒弟,各個麵若桃花。歐陽雷火一隻手掐著腰,一隻手中握著一個景德鎮的紫砂壺,心裏美滋滋地看著一幹人在忙碌著。

偶爾聽到金素梅的房間中傳出一兩聲嬰兒的哭泣聲,歐陽雷火也如同是吃了蜜一樣哈哈大笑。當天宴請的賓客頗多,歐陽雷火一麵忙於應酬,一麵吩咐金素梅將孩子抱出來讓大家看看。交杯換盞間,歐陽雷火已經喝得醉眼蒙矓,他手中握著酒壺往來於客人之間,正在此時一個穿著一襲黑裝的男人忽然出現在歐陽雷火麵前。

“恭喜歐陽兄!”男人舉起酒杯淡淡地說道。

這聲音讓歐陽雷火心中一悸,酒立刻醒了大半,他瞠目結舌地望著眼前的男人,慣性地與那男人撞了一下酒杯說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男人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自顧自地走了出去,歐陽雷火向身邊的人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酒壺,跟著那個男人走了出去。

這八月的新疆火焰山夜晚也有些涼意,涼風已經讓歐陽雷火完全醒了過來。他跟著男人走到後麵的院落,那男人停下背對著自己,歐陽雷火走上前去向身後望了望說道:“你怎麼會忽然來到新疆的?”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男人冷冷地說道。

“好,你跟我來!”說著歐陽雷火帶著那人走到了自己的臥室裏,站在門口向兩旁張望了一下,見四下無人這才關上房門。

“這裏安全嗎?”男人背對著自己站在桌子前麵,拿起桌子上的一個雕刻得極為精致的和田玉鎮紙說道。

“嗯,絕對安全,現在家裏所有的人都在前麵的客廳裏!”歐陽雷火小聲地說道。

“那就好!”男人放下手中的鎮紙扭過頭說道,“歐陽兄,我這次來是想問你想好了沒有?”

“你是說那件事?”歐陽雷火舔了舔嘴唇,在屋子裏踱了幾步說道,“這件事我前後想了無數次,但是我總覺得這樣做悖逆祖宗!”

“哈哈,祖宗?難道七十二年前湘西水係時家的那場火災你們歐陽家沒有參與嗎?”男人嘲弄般地笑了笑,“驅蟲師家族從古到今一直為天下蒼生賣命,而最後換來的是什麼?呂不韋借助蟲師之力幫秦嬴政登基為王,換來的卻是焚書坑儒的下場。韓信為劉邦打通了陳倉古道,可是最終呢?不僅自己身首異處,還被夷滅三族。難道這樣的例子曆朝曆代還讓我一一舉給你嗎?我們手中掌握著可以得到天下的秘術,為何要為別人做嫁衣啊?”

“可是……”歐陽雷火猶豫不決地攥緊拳頭說道,“可是這樣造孽太多,難道我們此後一輩子都要活在對後代的謊言和對祖先的背叛中嗎?”

“為了七十二年前的那場火災,我們告訴後代火係的旁支如何邪惡,不能與之相交。其實不過是因為他們不願參與其中而已。現在水係已經沒有傳人了,火係的旁支恐怕也徹底消失了,我們已經做了太多孽了,該是收手的時候了!”歐陽雷火苦口婆心地說道。

“哈哈,歐陽兄是不是你有了孫子,這種安逸的日子讓你退卻了!”那男人冷冷地說道,“你千萬不要忘記,你的兒媳是滿清的後裔,他們都是因為驅蟲師的秘寶才死的。如果有一天她想起來,或者有人告訴她這一切的話,那麼你還會如此嗎?”

“你……”歐陽雷火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然會用這種話來威脅自己,“就算是我答應,憑著我們也無法開啟驅蟲師最終的秘密,你不是不知道五大家族的秘寶隻有人草師才能開啟。慢說人草師下落不明,即便是找到他你認為人草師他會聽我們的嗎?”

“人草師當然不會,但是如果是他的孩子呢?”男人冷冷地說道。

“人草師的孩子?”歐陽雷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你找到了人草師的後代?”

“對!”男人淡淡地說道:“歐陽兄,現在你已經退無可退了,如果金素梅知道了一切你就連自己的家庭也毀掉了!”

歐陽雷火聽到此處已經忍無可忍,握緊拳頭便向眼前的男人打去,男人手疾眼快向後退了幾步,冷冷地笑了笑,推開門便向外奔去。歐陽雷火追著那男人一直到歐陽宅門之外,見那人已經沒了蹤跡,這才回到房間中。

此刻他心亂如麻,如果那個男人真的告訴了金素梅她是親王的格格,她的父親雖然不是驅蟲師親手所殺,但也與驅蟲師家族脫不了幹係的話,那麼恐怕他的家庭也岌岌可危。想到這裏,歐陽雷火重重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忽然他一怔,桌子上本放著兩塊和田玉鎮紙,那是在琉璃廠開店的金無償作為嫁妝贈來的,一直擺放在桌子上,而此時卻隻剩下了一個。

他心下大駭,正在此時桌子下麵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啼哭。

歐陽雷火想到這裏眼睛有些濕潤,他長出一口氣見金素梅始終背對著自己:“金素梅,其實這麼多年我一直對你心有愧疚!”

“嗬嗬,難得您也會有愧疚!”金素梅冷冷地說道。

“當時發現你聽到我們的對話之後我應該和你說清楚,其實我和金無償根本也是被人蒙在鼓裏而已!”歐陽雷火長歎了一口氣道,“金無償隻是出於好意將你收養,而我也希望你能過上一個普通人的日子!”

“嗬嗬!”金素梅微微笑了笑,燭光中隱約可見她眼角的淚光,“如果不是那次的事情恐怕你們會把這件事隱瞞一輩子吧!”

“是的!”歐陽雷火毫無隱瞞地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如果不是那件事,我真的不想讓任何人提及此事,就這麼讓它永遠地過去!”

“過去?”金素梅扭過頭盯著歐陽雷火說道,“怎麼過去?我父親是因為你們驅蟲師家族的秘密而死,難道這血海深仇就能如你所說這樣過去嗎?”

“哎,你看看這個吧!”歐陽雷火說著撕開衣角,從內中拿出一封信。這封信歐陽雷火一直縫在身上,他將那封信遞給金素梅說道:“這是在秘寶遺失之前金無償給我寫的信。”

金素梅遲疑了一下接過那封信,看到這信上熟悉的字體金素梅忍不住鼻子一酸,雖然金無償不是金素梅的親生父親,然而在全家生活的十幾年金無償卻待她如掌上明珠一般。她強忍著淚水展開那封信。

歐陽兄親啟:

見信如麵!

自素梅之事後,兄與我已然有十數年未曾聯係了。這十數年來我一直在派人到處打聽著素梅的下落,我想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一定對我們恨之入骨。無論如何親王也是因我而亡,所以如果素梅來尋我報仇我也毫無怨言。

其實自從素梅嫁到新疆之後,她所住的閨房我一直不允別人進入,思女心切之時便到房中坐一會兒,宛如素梅還在一般。隻恐我在此也時日無多了,我隱約感到似乎有人又在打驅蟲師秘密的主意了,可是我實在不想離開這裏,人可以走,可是這女兒的閨房卻無法帶走。

可能是人老多情,這段時日我常常會夢見素梅小時候的情景,當我在馬車中發現她的時候她雖然隻有四五歲的樣子,卻鎮定自若,絲毫沒有半點兒恐懼,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我瞬間就動了惻隱之心。

歐陽兄,最近我感覺很差,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快發生了。也許這將是我給你寫的最後一封信了。如果我此生再也見不到素梅的話,如果你有機會能遇到她的時候把這封信交給她。

金素梅讀到這裏一滴淚水滴落到信紙上,立刻蔓延開去,想到自己這麼多年一直視金無償如仇敵一般,不禁心如刀絞。

“金素梅,我們之前確實做過一些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那全部出於無心!”歐陽雷火平靜地說道。

金素梅一直沉默不語,手中緊緊抓著那封被淚水打濕的信。

“金素梅,你離開家之後都經曆了什麼?怎麼會和日本人在一起?”歐陽雷火一直好奇金素梅這十數年間身份的突變,其實他在北平時便早已醒來了,當他看到身邊的金素梅先是一怔,金素梅不但和日本人在一起,而且似乎地位非凡。

金素梅冷冷地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將手中的信拿到眼前的燭火前,那封信被燭火點燃,眼前的火焰在熊熊燃燒著,就像當年在沙漠中的篝火一般。

她隻覺得心驚肉跳,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想要嘔吐卻怎麼也吐不出來。醒來的時候她眼角依舊掛著淚痕,睜開眼睛依稀可見天上的星星。她連忙站起身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座沙丘背後,眼前是一簇篝火,篝火很旺。在那篝火旁邊坐著一個男人,穿著一襲黑衣帶著一個大大的鬥篷。

“你醒了!”男人聲音低沉地說道。

“你……”這個聲音是如此熟悉,眼前這個男人正是剛剛在歐陽雷火臥室中與他攀談的那個人,金素梅想到這裏豁地從地上坐起來,向四下摸了摸。

這時那個男人將一把短刀丟到金素梅身邊,說道:“你是在找這個嗎?”

金素梅慌忙向前爬了兩步,撿起那把刀,自衛般地架在自己麵前。男人淡定地坐在篝火前不再說話,而是拿過一壇子酒自斟自飲起來。金素梅見眼前這男人似乎並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戒心漸漸放下,將那把刀收起來,看了看自己周圍,此地已經遠離歐陽家的老宅了,是大漠深處。

“吃點兒東西吧!”男人將一塊肉遞給金素梅,金素梅接過那塊肉,她確實餓了。剛剛被歐陽雷火發現之後她便瘋了一般地放下燕鷹奔出了門,唯恐歐陽雷火追過來,她死命地向前跑,一直向著沙漠的最深處跑去。

她狼吞虎咽地吃掉了手中的肉,男人又把一個酒袋遞給金素梅,金素梅會意地接過酒袋一股腦兒地將其喝光。男人淡淡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誰!”

“我也知道你是誰!”金素梅雖然處境如此卻不想讓對方占了上風。

“嗬嗬,果然有親王格格的樣子!”男人肯定地說道,不過這句話卻讓金素梅微微一顫,眼前這人顯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來曆,她見男人背對著自己,想先製伏他然後再細問,當下便緩緩地把刀尖對準那個人的後背。

誰知未等她動手,那男人低聲說道:“如果你現在殺了我的話,恐怕你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你父親的遺願了!”

“我知道我是親王格格就夠了!”金素梅冷冷地說道。

“哈哈,難道你忘記你父親在送走你的時候告訴過你,你不僅僅是他的女兒,更是愛新覺羅的後人嗎?”這句話讓金素梅又是一顫,她依稀記得父親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之後便抽出匕首自殺了,可是當時在場的人不過寥寥數人,眼前這個人能說得如此清楚,顯然當時一定在場,或者是看到了這一切,他究竟是誰?

“不用想了,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以後你也不會知道我是誰。”那個人簡直太可怕了,像是會讀心術一般可以將人的心思完全看透,“我隻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金素梅壯著膽子說道。

“想不想完成你父親的遺誌,為你父親報仇!”男人一字一句地說道。

“想!”金素梅回答得幹淨利落。

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接下來的事情是金素梅不曾想到的,男人將她從新疆帶到上海,之後交給了一個日本人,她坐著巨輪來到日本,之後的日子就像是做夢一般,很快接受了日本軍隊的訓練。那是魔鬼一般的訓練,這種訓練不但能磨煉一個人的身體,更能磨煉一個人的意誌,漸漸地金素梅將自己以往的感情全部深深地埋在心裏,胸中隻有複仇和怒火。

自從那時開始,那個男人極少與她聯絡,偶爾會打電話告訴她應該做什麼。而當金素梅再次回到中國的時候,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信已燃盡,金素梅連忙鬆開手,餘下的紙片飄落,紙片上最後一個“金”字也緩緩消失在了火焰中。歐陽雷火坐在金素梅身後的炕上,低著頭長出一口氣:“其實你離開之後最心疼的不是我們,是燕雲和燕鷹兩個孩子。燕鷹剛剛懂事就每天哭著喊著找媽媽,燕雲每天坐在門口等著你回去。所以這次聽說我要去北平才會一路跟來,可是這兩個孩子現在……”

金素梅聽到這裏腦海中依稀出現了兩個孩子的模樣,在未遇見燕鷹之前金素梅一直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然而當她看到燕鷹之後一切似乎都改變了。她開始懷疑自己這樣做究竟有沒有價值。

“歐陽雷火,我想問你一件事!”金素梅抬起頭狠狠地咬著嘴唇說道,“當年與你聯絡的那個人是誰?”

歐陽雷火凝住濃眉,躊躇了片刻說道:“那個人隻是負責聯絡我們一幹人,應該是一個與我們年齡相當的人,但是必定是驅蟲師家族的人!”

“這就不對了!”金素梅詫異地說道,“救我的人應該就是和你聯絡的那個人,可是據我觀察他不過二十幾歲的樣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戴了人皮麵具!”一個陌生而熟悉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金素梅和歐陽雷火四目相對,兩張臉上都是驚愕的表情。

歐陽雷火連忙站起身走到門口,將那扇門緩緩拉開,金素梅緊跟在歐陽雷火的身後,隨著那扇門緩緩拉開,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幾天之前,蘭州城北一聲巨響,一個坐落在官園正街的老宅子轟然倒塌。任何人也沒注意到一個年輕人將一個女子從巷口背走,更沒有人注意到在這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還有一個六七十歲的老者。可是有那麼一雙眼睛卻一直躲在深巷之中注視著這一切,他不僅看到了潘俊焦急地將燕雲抱起,看到了歐陽雷火在人群之中因為惋惜自己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的痛心疾首,更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這個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人就是歐陽煙雷,之所以要引起那場震動了蘭州城的爆炸,便是要將潘俊引來救走燕雲,也可以不讓那個人注意到自己的身份。誰知卻發現了歐陽雷火,於是那天晚上,他便在後麵悄悄地跟著歐陽雷火來到了這蘭州城北的小宅子。

之前歐陽雷火聽到窗外窸窣的聲音其實便是歐陽煙雷,然而那時候歐陽煙雷還有一件事沒有完成,所以他當時並未現身。此時此刻,歐陽雷火和金素梅見到歐陽煙雷都是熱淚盈眶,金素梅三步並作兩步撲在歐陽煙雷的懷中,緊緊地抱著他,頭貼著他的胳膊,忽然狠狠地咬了一口。

煙雷輕輕將金素梅扶起,然後跪在地上說道:“父親,恕孩兒這些年的不孝還有對您老的懷疑!”

歐陽雷火此時見到失蹤多年的親生兒子,早已經忘卻了所有的事情,立刻將歐陽煙雷攙扶起來說道:“兒啊,你這說的都是哪裏話啊!”

“哎,其實我起初一直以為您既然知道七十二年前湘西水係時家那場滅門的火災,那麼一定參與了之後的陰謀,可是隨著我這幾年的暗中調查我終於知道其實父親一直都在想彌補爺爺所犯的錯誤,所以您才會如此看重秘寶!”歐陽煙雷站起身娓娓說道。

“煙雷啊,你這句話隻說對了一半。我之所以將那秘寶視若生命、確實是不希望再像你爺爺那樣被人利用。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你爺爺在那場滅門的火災之前便已經醒悟了,隻是當時他受到的牽製太多,不能抽身。於是他便用驅蟲師的密語給水係君子寫了一封信將她支開!”歐陽雷火的話讓歐陽煙雷恍然大悟,道:“難怪現在水係還有一支人尚存,原來是這麼回事!”

“對,好了,別站在門口了,我們一家人難得十幾年之後再次重逢,快快進來說吧!”說著歐陽雷火讓出身子,拉著煙雷向內中走,誰知煙雷微微笑了笑說道:“還有一個人!”

他的話音未落,隻見另外一個人從門旁走了出來。

一個人從深巷中走了出來,站在燕雲身後道:“你是誰,為什麼一直鬼鬼祟祟地跟著我!”

燕雲扭過頭瞪了身後的女子一眼說道:“哪個說我一直在跟著你了?這路這麼寬本姑娘想怎麼走就怎麼走,你管得著嗎?”身後的女子正是時淼淼,她的想法與燕雲不謀而合,既然潘俊是在從薛家宅門回來的路上忽然失蹤的,那麼重新將這條路走一遍也許會有所發現。誰知不一刻便發現有個人鬼鬼祟祟地跟在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