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一大早,以往熱鬧繁華的商業街不僅鋪子大門緊閉,就連小攤小販都不見了蹤影,整條街不說空蕩蕩也是冷冷清清。
楊招財拍著屁股底下的木板:“快點,太陽都日上三竿了,不是說今天開庭嗎?倒是快點呢!”
真是難為七十一的楊招財還有這麼大力氣,本來牛車就很顛簸了,他還拍得木板跳得一抖一抖的。
楊大壯和楊二壯都跟來了,忙扶住老頭子:“爹,別急,牛車就這速度,你再拍木板都要塌了。”
王老頭也焦急,雲笑被抓走的時候,他兒子就在當場卻被嚇得呆傻眼睜睜看著雲笑被押入大牢,他聽到王青山說完差點沒打死他,內心對雲笑多有愧疚,這一回說什麼也要把雲笑救出來。若是雲笑含冤而死,他也沒有麵目再繼續活下去。
衙門外再一次迎來盛況,比起李長溪那一次更加的轟動。
所有都翹首企盼著:“今年這奉先縣可真是大戲連連啊。”
“呸呸呸,都死人了你還當看熱鬧呢。”
“就那個林賤人,不務正業雞鳴狗盜,死了沒有拍手稱好已經算對得起他了。”
“再說了,小神醫命根子都接的回去,我想了想,她不是能夠起死回生嗎?怎麼還會醫死人。”
“誰知道那個起死回生是不是真的,這種事情隻有神仙才做得到,也就你傻,還真信呢。這回死了人,看她還怎麼裝。”
眾說紛紜,有的覺得此事有蹊蹺,有的認為雲笑小小年紀本來醫術就有待考證。
就在這一片熱烈討論之中,李縣令身著官服悠悠然走了出來,坐在案桌之後,驚堂木一拍,兩邊的衙役敲著殺威棍嘴裏低低的喊著威武。
這低沉肅穆的聲音一出,頓時所有人噤聲,忍不住緊張起來,全場鴉雀無聲,空氣中隱隱彌漫著一種威嚴感。
氣氛比上回青青擊鼓鳴冤還要嚴肅凝重,眾人連吞口水都要偷偷不敢動作太大。
“帶嫌疑犯溪山村醫女雲笑。”李縣令大聲道。
所有屏息等待,直到雲笑被帶了上來。
在地牢內到底是待了幾天,雲笑雖然沒有被刑訊逼供,可也過得不好,環境那麼差,吃不好睡不好還有濕氣,此時雲笑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就像一朵柔柔弱弱的小白花,無害又楚楚可憐。
這副模樣,大家一看到馬上心理就向她傾斜了,這麼弱柳扶風的女子怎麼可能會是醫死人的不良庸醫呢,肯定有內情,說不準就是林賤人自己摔死的呢?
李縣令驚堂木一拍,正義凜然問道:“溪山村醫女雲笑,你可知罪?”
雲笑跪著,不卑不亢:“大人,民女不知何罪之有?”
“林劍五天前曾到仁善堂求醫,是也不是?”李縣令朗聲問道。
“是!”
李縣令點頭又問:“四天前林劍被發現死於柳門巷,他身上無其他傷口,仵作驗屍證明林劍是因為腹部縫合的傷口破開,五髒六腑掉出,流血而亡,死狀不可謂不淒慘。如此,你還有何話說?”
雲笑挺直背脊:“大人容稟,林劍雖曾到我仁善堂求醫,但是我卻不曾為其醫治。那天醫館開張,有許多人都可以作證。從我進去診療室到林劍離開,中途的時間很短,壓根來不及進行縫合治療。”
李縣令驚堂木一拍:“傳人證。”
東方澈和初曉被青青交代了,這幾天已經拜訪了不少人家,都是當天在場的人,有的不願意出麵,有的好說歹說才同意作證。這種還不能給錢賄賂,一旦暴露,反會弄巧成拙,證詞作廢更加糟糕。
所以,東方澈和初曉當真是跑斷了腿,說破了嘴。
有幾個衣著普通的男人被帶上來,感受到公堂上凝重的氛圍頓時心中後悔起來,害怕得有點哆嗦,餘光一看周圍全是人,媽耶,腸子都攪在一起了,好想出恭。
李縣令驚堂木一拍,大聲問道:“堂下何人?”
幾人差點被這一下嚇得當場尿了。
證人甲乙丙丁紛紛跪倒報上姓名。
“五天前林劍往仁善堂求醫,雲笑回來後進行醫治,林劍在仁善堂內待了多長時間?”
幾人一一作答,畢竟沒有個準數,不過憑感覺都是沒多久:“我們也就說了會兒話,那林劍就跟兔子一樣突然竄了出來。”
“就是,就是,絕對沒有超過一盞茶的時間。”
其他人紛紛附和。
一盞茶,確實也就夠說幾句話的功夫,聽說林劍身上的傷口可不小,不說治病,就是縫塊布也得不少時間,何況人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