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簪子是誰送的,阮亦儒不用問心裏就有了答案,再想想自己書房裏被小心翼翼收藏起來的那對耳環,心裏又苦又澀。
她的生辰,與他無關,他的禮物,與她無緣。
“阮大哥,你怎麼一直盯著我的簪子看,難道有什麼不妥?”雲笑扭頭對上阮亦儒的目光覺得他今天似乎有些奇怪,不像以往那個溫潤如玉的公子。
阮亦儒收回目光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笑容更溫和一些:“並無不妥,隻是見萱兒那般誇讚,便多看了兩眼,確實好看。”
心上人送的禮物得到別人的肯定和讚美,雲笑的欣喜都是翻倍的,麵上的笑容愈發奪目:“謝謝。快趁熱吃,否則涼了口感就不好了。”
“好。”阮亦儒低下頭不想讓自己醜陋的一麵被雲笑發覺。
“好吃,真的太好吃了。”阮亦萱被食物被俘虜,已經完全喪失了觀察力,並未注意到身旁孿生哥哥的異常,甚至忘記了平時學的禮儀,大聲讚揚起來,且一筷子一筷子不停的夾著,反而有些像那日在安王府裏的雲笑了。
雲笑忍不住笑出來,謙虛道:“那是你好東西吃多了,對我這家常菜色覺著新鮮。”
兩兄妹一頓,家常菜色,這四個字聽起來是多麼的令人向往,知曉雲笑是兩年前父母相繼去世,可是幼時應該也是父母寵愛著長大的吧。
尋常人家每日三餐都是由親娘下廚坐這家常菜色,自家人圍坐於餐桌前用餐,團圓又溫馨。
這一切對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是奢侈的,尊貴人家誰還會自己動手做飯,什麼事不是吩咐下人動動嘴而已,家裏都是養著不少廚子,何必自己辛苦,頂多燉個湯湯水水。
不過,再如何,也有家宴,逢年過節一家子團團圓圓的,也是好的。
阮府,每年卻隻有他們祖孫三人,反而越發的觸景傷情。
阮亦萱情緒低落下來,夾了一口菜吃下去之後才道:“可不就是家常菜色才令人稀罕嗎?難怪我覺得這般好吃,原來竟是有家的味道,如果能夠一輩子都吃到那就好了,哥哥,你說是不是?”阮亦萱此刻是真心的希望雲笑和阮亦儒能有結果了,讓阮亦儒後半生能夠有人給他一個家。
“是啊。”阮亦儒應道,目光情不自禁有些灼熱的看向雲笑,“真希望一輩子都能吃到這樣的家常菜色。”
雲笑覺得今天的阮亦儒真的有點奇怪,忽然想起阮府的情況,頓時明了,怕是勾起了他們的傷心事,便豪爽道:“這有什麼不成的,友誼地久天長,常來常往的什麼時候想吃不成呢?”
這該死的友誼。
兩兄妹頓時也不感傷了也不煽情了,阮亦萱同情的看了一眼阮亦儒,任重而道遠啊。
阮亦儒內心輕歎,雲笑滿心滿眼都是蕭夜,怎麼看得到別的人眼裏的情意呢?
隨後三人便轉了話題,也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吃吃喝喝的,一頓飯總的來說吃得賓主盡歡了。
“今日多謝款待。”阮亦儒站在門外對雲笑道。
阮亦萱從馬車裏探出頭來:“笑笑,你都把我舌頭給弄叼了,回家我該食不知味了,下回再來蹭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