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手輕腳的上了樓,便看到梁芊月立在窗前。微暖的燈光灑在她身上,映照的她的背影格外的憂傷。從身後摟住她的腰,他在她耳邊輕柔的說:“這樣的父親,不值得你為他傷心。”
梁芊月緩緩側過臉來,麵上雖然沒有淚珠,他卻一眼便看穿她的傷心。這樣的傷心,他又何嚐不懂。將她摟的更緊了些,他用當年開解自己的那些話開解她,“人的一生,遇上的大多數人都不過是過客,包括朋友,也包括父母。若那些過客讓你傷了心,你便讓他們走快些。時間長了,等回過頭來再看,便會發現,這些人,這些事,也不過爾爾。”
將頭靠到他的肩膀上,梁芊月喃喃的說:“我就是為我媽覺得不值,她那麼溫柔善良的一個人,臨時之際還覺得拖累了他。可是他呢,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不好也就罷了,為了那些貪婪的欲望,竟然生生殺害了自己的結發妻子。你說他的心,怎麼能這麼狠,他剛才在我麵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或許是提到母親的緣故,梁芊月此刻情緒很不穩定,她的眼睛裏明明有了淚水,她卻生生的將它憋住,不肯讓它們痛快的落下來。
看著她這副自苦的模樣,唐君豪隻覺的胸口處揪心的痛起來。他想要開解她一番,卻又怕自己說出的話會刺激到她。他就這樣看著她良久,半晌,他才輕輕將她抱進懷中,語氣溫柔的不似自己,“芊月,別灰心,你還有我。你放心,用不了多久,你母親的仇,一定能報。”
將臉埋進他的胸膛,她就那樣緊緊的抱著他,指甲幾乎透過羊毛衫掐進他的肉裏,他卻一聲不吭,仿佛被掐的是別人一樣。良久,她就那樣靜悄悄的不發一聲,可是他卻能感覺到,自己的胸膛已經濡濕一片。
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唐君豪隻覺全身的怒意都衝到喉嚨,若是可以,他真恨不得大吼一聲。這一刻,他忽然有些恨自己的無能,若是自己能早些遇見她,若是他能現在就解決掉梁輝了林耀宗,她也不至於這麼痛苦。
二人就這樣站著靜靜的相擁,直到雙眼幾乎睜不開,梁芊月這才從他懷中抬起頭,聲音沙啞的說:“這是我最後一次脆弱,以後,再給目前報仇前,我不會再允許自己流淚。”
看著她像兔子一樣的紅眼睛,唐君豪想要說些什麼,她卻出了他的懷抱,拿著衣服便去了浴室。歎了口氣,他聽著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決定不再觸碰她心底的傷痕。
等她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去冰箱拿了冰袋上來。他拉著她到他身邊坐下,將冰袋輕柔的放到她眼睛上,用一種比較輕快的語氣說:“好好的大眼睛硬是被你哭成了眯眯眼,我難道沒告訴過你,我不喜歡眯眯眼嗎。”
原本還沉浸在剛才那種情緒中的梁芊月聽了這話,不由也被他逗笑。她抬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用哭的沙啞的嗓音說:“誰說我不管多胖都會喜歡我的,現在我不過眼睛變醜一點,你倒開始嫌棄了。可見你們男人果然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