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一邊跑,一邊拚命的嘶吼了起來。
她想,哪怕有無數個冷漠的人,但隻要有一個熱心的人站出來,自己今天晚上也許就能得救了。
不然的話,王大鐵會怎麼對自己呢?
我的下場會不會像那些被他殺害的小貓小狗一樣?
等到別人發現我屍體的時候,我遍體鱗傷的躺在肮髒的泥土、甚至是糞土之中?
也許……自己想的太可怕了,王大鐵並沒有那麼殘忍,隻是會暴打我一頓,從此暴露他奇怪的本性,用各種古怪而羞恥的手段折磨我?
無數的念頭在蘇雅的腦袋裏瘋狂的閃過。
隨著她的喊叫,半條街都要被吵醒了,有些人咒罵著看著她,但終於有人站在窗口大喊了起來,不耐煩的問她到底怎麼了。
蘇雅想要大喊,但是王大鐵也衝出了樓道,他那洪亮的嗓音很快蓋過了蘇雅的聲音,響徹在冰冷的夜裏。
“這婆娘大半夜發瘋了,腦子出了點問題,大家不用管她!”
聽了他的話,蘇雅隻覺得憤怒極了。
我的腦子有問題?
太搞笑了,我怎麼會腦子有問題,你們信他嗎?
你們怎麼可能相信……
蘇雅覺得鄰居們不可能相信他的,但事實是很多先前還亮著的燈,卻忽然熄滅了,一扇扇窗戶砰砰砰的關上了,伴隨這些的還有人們的咒罵聲。
蘇雅忽然想起來了,她所謂的家,其實並不是她的家,是王大鐵的家。
早在蘇雅嫁給王大鐵之前,王大鐵就來到花縣打工了三年,在這裏也住了三年。
這些鄰居們,都是王大鐵的熟人,是王大鐵的狐朋狗友。
蘇雅嫁給王大鐵一年多快兩年,有一年多的時間,都在鄉下老家,來到花縣才僅僅幾個月呢,出身農村人的蘇雅卻生性敏感,很少和這裏的鄰裏們打交道。
於是,這附近的人裏,她居然沒有一個朋友,沒有一個熟知的人。
而且在大家看來,王大鐵是個老實人啊,就像蘇雅從前認為的一樣,在大家看來,他們夫妻感情很好啊,就像蘇雅從前認為的一樣……
所以……現在我真的是瘋子了?
蘇雅隻覺得一股涼氣從心底直冒到四肢,她的每一根手指都被那寒氣凍得僵硬了一樣,無比的恐懼。
你是瘋子。
這句話真的很可怕。
當然所有人都認為你是瘋子的時候,就算你不瘋,你也瘋了。
一個瘋子說的話,是沒有人會相信的,一個人一旦被定性成了瘋子,無論她受到了怎麼樣的傷害,說出了怎麼樣確鑿的真相,隻需要一句妄想,就能破滅你的一切證詞。
瘋子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呢?
被關進傳說中的精神病院,被那些穿著白大褂,沒有感情的人,用奇怪的針紮屁股,喂下各種怪異的藥片。
那些藥片,能磨滅人的感情,讓人變得麻木,那些藥片能改變人的性格,讓人隻會傻樂。
對!
王大鐵比較窮,他也許不會送自己進精神病院,而是像某些新聞報道的那樣,用手銬腳鐐把自己鎖起來,用繩子把自己綁起來。
最終,他終於如願以償的滿足了自己對蘇雅所有的控製欲,讓她徹底的失去自由,徹徹底底的成為他一個人的所有物。
他可以隨心所欲的對綁起來的蘇雅做任何事,以此來滿足他變態的癖好。
一個變態的人,誰能想得到他會做出什麼來呢?
這些奇怪的想法,甚至是有些像是臆想的念頭,不斷的出現在了蘇雅的腦海裏。
或許是恐懼讓她變得神經質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王大鐵。
這一刻,恐懼像一個怪獸緊緊抓住了蘇雅的心,讓她真的有點像一個瘋子了。
蘇雅的這些想法,看起來的確有些荒誕,可是有時候現實往往比想象更加荒誕,誰又敢說,這一切不會真的發生,甚至是已經發生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呢?
蘇雅驚恐的渾身發抖,瘋狂的朝遠處狂奔而去,這一刻她隻感到自己的雙手雙腳已經不屬於自己了,而是屬於未來,屬於希望。
為了活下去,手啊、腳啊,你們要努力呀!
蘇雅空白的大腦裏,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碎碎念。
可是不管她的手腳如何的努力,王大鐵卻總是比她更快。
他好像並沒有著急的奔跑,速度卻依舊那麼快,黑暗中他那張陰沉的臉,顯得非常從容,不斷的在朝著蘇雅接近。
蘇雅回頭看的那一瞬間,甚至覺得他笑了。
是眼花了嗎?
還是說,蘇雅無力的掙紮和逃跑,也給了這個奇怪變態的家夥,一種異樣的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