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家事(1 / 2)

就在祁絨走神期間,餐桌上的話題中心從祁綰轉移到了祁紇身上。

祁榮生詢問祁紇的去向。

原本說好要過來吃飯的,到點了人卻沒有出現。

他嘴上罵著“臭小子”,言辭間卻沒有責怪的意味,仿佛早已洞悉了祁紇不著調的本質。

看著秦盼也是一臉的困惑,想到祁紇近期可能沒和家裏人聯係,祁綰握筷的指尖一頓。

“他剛結束封閉訓練,聽說最近都在和幾個剛從國外回來的朋友聚會,昨天還在帝金大廈那邊玩兒,估計現在還在睡。”

帝金大廈,市裏最有名的銷金窟,檔次很高,更多人形容那兒是有錢人的娛樂區。

如果所祁紇在那兒,可想而知瘋玩了一夜。

祁榮生的臉色臭了起來,秦盼則是神色擔憂,祁絨倒是感慨年輕人夜生活的豐富,隻有祁綰麵色如常,似乎說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也不知道祁綰是隨了誰,風輕雲淡的模樣和同歲的祁紇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話說祁絨這是半年來首次見到姐姐祁綰,上一次見她還是在一次推脫不了的活動上,那時祁綰是以殊殊的身份和宋慕青去參加品牌方活動的,沒想到會在現場見到眾星捧月的祁綰。

祁絨沒有公開露麵,隻是走個過場,根本沒想過會見到祁綰。

她不想暴露身份,躊躇著想要提前退場,卻沒想到走到了陌生的休息室門口,裏麵有三五個熟悉的麵孔。

之所以熟悉,是因為祁絨曾見過她們和祁綰相談甚歡。

名義上是祁綰的朋友,嘴裏卻在說她的壞話。

祁絨當時有些生氣,但她沒有剃頭擔子一熱衝上去。

然而接下來的話卻聽得她手腳冰涼。

原本圍繞著祁綰的話題不知怎麼的歪到了她身上。

“別說祁綰了,你們知不知道她妹妹祁絨?我好久都沒見她露麵了,不會是被祁家下放到哪個犄角旮旯裏去了吧?”

“誰告訴你的呀?聽我娛樂圈的朋友說,她最近跟著謝徵跟到劇組去了!人家是大山裏的封閉拍攝,根本不讓探班,她又是送錢又是送生活用品的,都快土成大媽了!”

一群女人嘰裏呱啦說了大堆半真半假的消息,最終都望向人群中心。

“你說呢,文蔚?”

身穿華服的女士們停下調笑,把視線投向沙發上打扮得格外美豔的女人。

這個女人祁絨認識,甚至見過好幾次,是姐姐祁綰的閨中密友文蔚,自從文家破產後,她差點被賣給國外的富商老頭,還是祁綰救她脫離文家,此後一直在祁綰手下任職,是祁綰的左膀右臂。

“我怎麼知道,”女人露出厭煩的神情,指尖纏繞著粟色的卷發,“綰綰都懶得提她,大概是嫌她丟臉吧。”

慵懶的語調,精致的美甲以及被撚起的女士香煙,女人的一舉一動都頗具風情,也怪不得當初那個國外富商,寧願為文家償還全部的債務,也要帶走她。

“要說我家裏要是有個這樣的妹妹,我也懶得管,太丟人了,你說她是不是投胎時把腦子忘了,要不怎麼說傻人有傻福?”一個女人靠著窗台,言辭間還有些羨慕。

祁家家大業大,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裏眼紅,祁絨就算什麼都不做,也要比她們中某些人要過得更好。

“你們說,祁綰敢把她帶出來嗎?她那麼要強,萬一祁絨說錯話,她們會不會吵起來……”

另一個圓臉女人充滿惡意地說道。

她是陳氏企業的千金,因為是獨生女又不學無術,家裏的繼承權落到了私生子身上。

“你以為祁綰是誰?肯定會垮著那張死人臉啦!”

拿著香檳杯的藍禮服女人掩麵嘲笑起來。

休息室內傳來一團哄笑。

門口,祁絨手腳僵直,仿佛有冰塊把她凍在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暖意從腳底傳來。

門內,一群女人調笑著把身邊的一切事物都評頭論足一番。

難堪和慌亂彌漫在她心頭,她聽見有人諷刺她的衣裝打扮、嘲笑她的所作所為,但這些都不足以讓她難受,最令人難過的,是在文蔚口中她是讓祁綰蒙羞的存在。

文蔚跟著祁綰的時間少說也有五六年,一年下來和祁綰比她這個親妹妹的相處時間還要長。

自從初次社交晚宴後,祁綰再沒帶過祁絨參加晚會,如果說是嫌棄祁絨丟臉,也是有跡可循的,而且祁絨自己一直拒絕社交,祁綰的舉動實在是情有可原。

可當時祁絨滿腦子都是羞愧,她是個情緒鮮明的抑鬱症病人,一旦爆發心髒就會被同一種情緒衝垮,她甚至都沒有勇氣衝上去質問她們為什麼背著祁綰說她的壞話,就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