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祁綰開車離開別墅不久,方才緊閉的房門被人從裏麵打開,渾身水汽的祁紇走了出來。
原先他身上那身皺巴巴的西服已經被他扔進籃子裏了,現在身上穿著的是剛換上不久的休閑服,似乎是在熟悉的環境裏打理完了自己,他身上縈繞的、宿醉後的疲憊已然消失殆盡,身上鋒芒畢露的菱角也收了回去。
如果硬是要用一個詞形容的話,那就是無害。
在家的祁紇竟然是這種狀態,如果讓他在國際賽場上的競爭對手看見恐怕要驚掉大牙!
剛一靠近客廳,祁紇就感到凝重的氛圍撲麵而來。
平常躺在搖椅上用平板樂顛顛搜索時事的老父親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板起臉的祁榮生,他十年前也是叱吒商場的狠厲角色,此時凝重的表情仿佛是在麵對著人生中最為凶險的經濟危機。
更令祁紇心裏咯噔一響的是秦盼微紅的眼睛。
老兩口吵架了?那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驚聞啊!
至少在祁紇的記憶裏,這還是老兩口第一次紅了眼。
“你來得正好,我有話要問你!”
祁榮生如鷹一般銳利的視線不客氣地掃到祁紇的臉上,雙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直線,看起來不怒自威。
祁紇撓了撓頭,心說幸好他剛剛把重要的東西都揣在了兜裏,要是被算賬他還能跑快點。
顯然,祁紇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畢竟他自從被祁絨為了謝徵背刺過幾次後,就再也沒有關注過她的事了。
但這並不代表祁紇對祁絨漠不關心,就像是言海誠回來後特意提醒過他祁絨的狀況不對時,他何嚐不是臉色難看,說是賭氣也不為過。
都說男人實際上像個小孩,作為運動員的祁紇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像什麼樣子!給我過來!”
祁榮生隻感覺自己胸腔裏燃燒著熊熊烈火,方才妻子和大女兒都在,他隻能捏緊拳頭把情感死死憋在心裏,但對上祁紇就沒那麼多顧慮了,從小到大,祁紇都是被祁榮生給揍皮實的!
這可把祁紇給嚇了一跳!
老頭子哪裏來這麼大的火氣!
感覺到不妙的祁紇試圖逃走,卻見秦盼望向他突然落下眼淚。
這下,就算是祁紇也慌了,原本拔腿就跑的姿勢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了上去,慌亂地半蹲在了秦盼的麵前。
“……媽,你怎麼了?你別哭啊,是不是老頭子欺負你了!”
迎接他的是祁榮生的一個暴栗。
也是氣結,祁榮生用的力氣不小,疼得祁紇抱著腦袋嗷嗷叫了起來。
趁著這個時間,秦盼擦幹了自己的眼淚,抓著祁紇的手說道:“媽沒事,就是想問問你最近有沒有發現你妹妹有什麼異常。”
說起來也可笑,祁家其他人都以為,對祁絨最好的方式是給予她自由和不打擾,算起來一年見過的麵甚至沒有祁紇這個討厭祁絨的人多。
祁紇大方、會玩,在年輕一代的人脈方麵甚至比祁綰還要多上三分,他有幾個兄弟家裏都是娛樂圈的扛把子,所以時常能聽到祁絨的消息。
也正是因為此類的負麵消息聽多了,祁紇對祁絨越發的不待見,但他的兄弟都知道,玩歸玩鬧歸鬧,如果拿祁絨當笑料,是要吃祁紇的拳頭的。
“異常?”
祁紇感覺到幾分不同尋常的怪異,為什麼所有人都會關注祁絨的異常,就連他剛回國的兄弟言海誠也和他提起過祁絨的狀態不對。
不過第一時間充斥在祁紇腦海裏的、關於祁絨的是另一件事。
沒錯,就是謝徵牽扯到祁絨身上的緋聞事件。
祁紇當然不想那些難聽的話傳到祁家夫婦的耳朵裏,早在衝上熱搜的第一時間,就拜托過兄弟去壓。
很快,祁紇的臉色不受控製地難看了起來,還以為是祁絨的醜事傳到了家裏。
他抓住秦盼的手。
“沒事,媽,網上的東西不能當真,我馬上安排人處理好,你可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傷心啊!”
秦盼一懵,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祁紇指的是什麼。
此時的祁紇已經深深地不悅了起來,他還以為是昨天白天那頓飯出了什麼問題呢,比如祁絨又說出了什麼真愛至上的言論,又或者是她像頂撞他一樣頂撞父母,偏偏以祁榮生和秦盼對她的寵愛,最終讓步的隻會是祁家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