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病情(2 / 2)

隻能說,方醫生入戲頗深,自然而然地帶入了女婿的角色,就連祁絨也挑不出一絲毛病。

原本因為方醫生突如其來的偶遇和閑聊而覺得有些局促的祁絨,見到他這副樣子也不禁釋然了,看來方醫生真的是太緊張了,才會忍不住出來透透氣。

“好的,方哥,加油。”

臨走前,祁絨還不忘給他打氣。

方醫生也整理了一下表情,揮手離開了。

隻是他背過祁絨後,眸光暗沉了一瞬,眉宇間閃過幾分凝重。

這邊送走了方醫生,祁絨順著小路走到湖邊,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後,腳步輕鬆地回到了客廳。

等到晚餐時間,一家人難得湊在一起吃了頓豐盛的晚餐,一起上桌的還有誠惶誠恐的鄭曉琪和半路加入、被強製安排在祁榮生旁邊的方醫生。

以往祁榮生也有充滿壓迫感的時候,但那時被凝視的目標是祁絨自己,她除了感覺到害怕,頭腦都是一片空白,足以見得老父親的威嚴。

但現在火力似乎全被不停流著冷汗的方醫生吸引過去了,祁絨不僅不覺得害怕,還會感覺好笑。

因為祁榮生臉上從開始到結束一直都寫著“臭小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幹出這種事”。

雖然祁絨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不妨礙她覺得這樣的爭鋒相對十分有趣。

餐桌上祁綰給方醫生夾了幾筷子的菜,就收獲了老父親的冷笑,還是秦盼看不下去了,拉著祁榮生的耳朵小聲說“差不多得了”。

吃完晚飯,祁絨告辭,家裏也是習慣了她回金秋園過夜,也沒有強留,隻是一樣地、給每人準備了水果小菜大禮包,薑海尋和鄭曉琪都分到了一份。

走之前祁絨看到祁紇接了好幾個電話,都是叫他出去喝酒的,不過他都一反常態地主動拒絕了。

他留下來當然是有目的的。

自從發現家裏人背著他建了小群,他就知道,要是再出去浪幾天,估計就要被剝奪信息分享的權利了。

果然,祁絨等人一走,家裏剩餘的人自然而然地湊在一起開會。

祁紇暗暗高興,被他猜中了。

隻可惜猜中了開頭,沒有猜中結尾——他們竟然不想讓他說話!

還沒來得及拚死拚活捍衛自己的權利,祁紇就被祁繹拉去了一邊,嘟嘟囔囔了一通過後,突然就變得安靜了。

他們的談話其他人不得而知,但老父親的臉色卻是實打實地緩和了下來。

與之相反的是一臉失落的秦盼。

祁綰表示,事急從權,方才都是演的。

不等話題的中心繼續聚焦到兩人的關係上,方醫生連忙發問:“對於祁絨的病情,我有些疑問。”

一下子就把祁家的視線聚焦了過來。

“她真的是抑鬱症嗎?”

方醫生問出了這個從初見就困擾在他心裏的問題。

就從祁家人給他輸送的資料來看,祁絨確實有抑鬱病人的傾向,這種傾向還十分明顯,包括她服藥的舉動,基本上是可以斷定病情已經到了十分嚴重的地步。

但今天的所見所聞推翻了方醫生的想法。

祁絨很正常,思維敏捷、邏輯在線,對外界發生的事會做出反應,或笑或悲,感情充沛得根本不像是一個身患心理疾病的病人。

要知道抑鬱症的突出表現是大腦發生了病變,比如說一般人聽到笑話會開心地大笑、受傷時會感覺疼痛,但病變後的大腦會削弱情感接收器,導致一般的抑鬱病人根本感受不到諸如高興、悲傷等情感。

此上最為明顯的症狀並沒有在祁絨身上出現,她和正常人一樣,或許隻是比正常人更加淡定一些罷了。

“怎麼不是,那些藥怎麼解釋啊?”

如此龐大的藥量,要是沒生病,為什麼要做無用功?

“可她太對勁了,或許說,和材料中描述的那個人,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方醫生眉頭凝重了起來。

材料中的祁絨很暴躁,許多事情都是一意孤行,在外人和家人眼裏的形象分化為兩極,有時候膽小怯懦、有時候易怒急躁,幾乎所有身邊人形容她都是“喜怒無常”。

“這種情況我從醫這麼多年聞所未聞。在我看來隻有兩種可能,一種,她已經痊愈了,而且痊愈得非常好,脫離了藥物和治療,已經可以作為正常人開始新生活。”

方醫生的話讓祁家人的心齊齊漏了一拍。

“……那另一種呢?”

深吸了一口氣,方醫生目光灼灼地說:

“另一種就是她病得更深了,偽裝成了現在的樣子,更有甚者,她可能分裂出了一個新的人格,開始代替原本的自己活動。”

“也就是俗稱的,人格分裂。”

------題外話------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