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圖城右手一個擒拿,將匕首奪在手中,“幹什麼?胡鬧!”
巫圖城說著一抬眼,卻見若惜已經結實的摔在了地上,她“哎喲”一聲,雙手杵地,右手所觸之處卻忽然凹陷下去。
眾人瞪大了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時,巫圖城靠著的牆壁驟然裂開,他猝不及防一骨碌就滾了下去。
“首領!”幾個暗衛頓時衝上前去,其中一個迅速製住了年輕城衛。
若惜急忙爬起身,製止了壓抑良久,緊繃著一根弦的暗衛們殺死年輕城衛,一邊丟下一個火把到那條塵埃滿浮的通道裏,火把沒有熄滅,若惜鬆了一口氣,裏麵有空氣。
“巫圖城,你沒事吧?”若惜衝著甬道喊,久久才傳來巫圖城的聲音,“媽的,這坡道怎麼這麼長,滾得我渾身都要散架了。”
眾人聞言不由一笑,若惜看了一眼甬道口,灰塵堆積成一行,可見這門久未開啟。
她轉頭看向年輕城衛,“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我從來不知道這裏還有岔路。”年輕城衛也愣住了,“我一向都是走的剛才那條路。”
若惜點了點頭,剛才那條路一路走來,地上的浮塵明顯堆積在兩側,可見中間是時常有人過的。
羅浮國戒嚴良久,估計這年輕城衛便是從這裏進出。
若惜朝年輕城衛看了一眼,隻見他年輕的臉龐上沒有任何做作的神色,一雙眼睛帶著驚訝和惶恐。
她朝甬道內指了指,“別怪我不信你,可今日之事的確蹊蹺,你若想讓我們信你,你便帶路。”
年輕城衛看了看甬道,又看了看身邊凶神惡煞的暗衛們,一咬牙起身道:“我帶路!”
大家又開始了無聲的行進,這一次,所有人的神經越發崩得緊了。
一路無話,待到年輕城衛低低喊了一聲“到了”時,大家提著的一顆心才終於落了下來。
年輕城衛一撐身子就躍出了洞口,巫圖城緊接著出去,反手將若惜拉了上來。
若惜舉目一看,頓時愣住。
頭頂是雕梁畫棟結滿蛛絲的屋簷,遠處是在月色下依舊閃爍著金光的鎏金頂大殿,沉鬱的大殿寂寂無聲,殿前的白玉台階上,從縫隙裏鑽出生命力頑強的植物,寬闊的街道上長滿衰草,在夜風中簌簌如雨聲。
風聲掠過屋簷,撞響了簷角的銅鈴,發出叮叮的脆響,那聲音清脆卻又幽遠,沉沉散落在四方。
遠處,不知道是哪個殿裏的笙歌隱約傳來,讓這樣的夜色平添了一絲人間煙火氣,卻愈發顯得此處的孤寂而衰敗。
皇宮?羅浮國的皇宮?
若惜轉頭看向巫圖城想要得到證實,巫圖城卻搖了搖頭,“看著像,卻又不敢肯定是不是。”
巫圖城伸手摸了摸身邊的廊柱,柱身上早已褪色的朱漆簌簌的落了下來。
年久風化,怕沒有個幾十年上百年不可能達到這樣的結果。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在宮中這麼多年,從未見過這殿宇。”巫圖城眼底迷惑愈深,不由得看了一眼身側滿臉驚訝的年輕城衛。
他帶自己一行人來到這裏,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
若惜低頭看著那個洞口,忽然見一簇苔蘚長勢奇怪,便蹲下身查看,再然後,她輕輕笑了起來,“小城衛,你是不是姓魯?”
“對。我們祖祖輩輩都姓魯。”年輕城衛認真的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
若惜起身笑道:“《地理圖誌》雜家有雲:雲夢之國有殿十二,名曰白玉京,由魯班後人魯氏所建。建成之日,王令魯氏祭殿,後不知所蹤。又有雲,魯氏不甘化為厲鬼,故封十二殿,另擇而建。”
眾人聽罷,齊齊一驚。
若惜看向另一側的鎏金屋簷,淡淡笑道:“我原本以為這不過是個傳奇,所謂的雲夢國也不存在,不過,現在看來,羅浮國的前身應該就是雲夢國,隻是不知道怎麼改換了名字罷了。”
“雲夢國,雲夢城。”巫圖城喃喃自語,“原來竟是這個意思。”
若惜點了點頭,“而這位小兄弟怕就是魯氏的後人,當年帝王無情,要殺你的祖先,他便在修建宮殿之時,在地下給自己留了後路,所以,這便成了你們家祖傳的秘密,而當年那鬧鬼之說,恐怕也不是空穴來風。”
年輕城衛久久不語,竟被這樣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震住了。
年輕城衛的身份之謎一解,眾人似乎也都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