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的話說得尖銳,殿中頓時鴉雀無聲,一眾武將蠢蠢欲動,卻在看到南宮澈警告的目光時,都強壓下了心頭怒火。
皇帝冷眼掃視了眾人一圈,卻一言不發。他的沉默顯然是給了那年輕人支持,若惜的眉頭微微一皺。
空氣仿佛頓時冷了幾度,剛剛還談笑風生的眾人立刻都壓低了呼吸,滿心忐忑。
南宮澈直視年輕雙眸,淡淡開口,“不知閣下有何高見呢?”
“取下一城,自當歸已所用,殺死皇帝,自然該收伏全國,屆時羅浮國並入我國疆土,取之不盡的烏金礦,何愁不稱霸天下?”年輕說著,傲然揚了揚他的頭顱。
南宮澈點了點頭,“主意的確不錯,不過,本宮卻要問你幾個問題。”
“太子殿下不是要問在下問題,是想要為自己說項吧。”年輕人冷冷一笑,“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太子殿下在羅浮國究竟與羅浮新帝巫圖城密謀了些什麼,我們可不知道。”
“放肆!”李宰相頓時拍案而起。
年輕人斜睨了他一眼,“宰相大人當真沉不住氣,在下不過詢問了太子殿下幾個問題,你這嶽丈竟然就拍案而起了。難不成,在下當真戳到了你們的痛處不成?”
若惜再度看了皇帝一眼,卻見他麵無表情,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皇家顏麵,如何能容得這麼一個人褻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若惜頓時想通,這年輕人說的這些話,恐怕是皇帝也想問的吧。
若惜想罷,起身現行了一禮,然後才悠悠道:“尚不知閣下尊姓大名,今日夜宴本是滿朝文武齊聚一堂,閣下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見解,若惜理應認識一下。”
年輕人冷哼一聲,“怎麼?太子殿下連自己的女人也要丟出來了嗎?”
年輕人雖然說得傲然,可是若惜的話卻已經提醒了眾人,今日這樣的場合,這個大家都覺得麵生的年輕人究竟是如何混進來的?
若惜見對方果然不敢自報家門,也便冷冷一笑,“閣下問得出這樣的問題,卻竟然沒膽子通報個名姓嗎?既然如此,閣下可不要責怪若惜無禮,若惜從來不和鼠輩交談。”
“你!”年輕人驟然而起,然而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得道:“太子妃休要擾亂視聽,岔開話題,還是回到我剛才的問題上吧。”
若惜點了點頭,“你說的問題,太子殿下自是要和陛下解釋,卻無需向你一個鼠輩交代。”
若惜開口一個鼠輩,閉口一個鼠輩,辱得對方臉頰發紅。
南宮澈見若惜已經將對方的氣焰打壓了下去,這才朝皇帝行了一禮,“父皇,我軍雖然攻下了羅浮國的皇城,可是羅浮國國土極大,各地州市均有私軍,此番是巫圖城殿下封鎖了消息,各地私軍才未進京,倘若不是,別說是取下羅浮,便是這一仗,恐怕我們也勝不了。其二,巫圖冷雖死,可巫圖城尚在,羅浮國皇族一脈未斷,若是我們擅自樹起大旗,恐怕羅浮國人也是不允,屆時他們在暗,我們在明,這羅浮國也是統治不下,最好的便是割據分裂,各自為政,最壞的則是我們再度被趕出來。這樣的結果,無論如何都不是我們所要的,何況,戰事一起牽連甚廣,國庫空虛,倘若腹背受敵,天鳳更加危機。故而,兒臣才決定助巫圖城一臂之力,與羅浮國結為永世之好,這樣既可資源共享,又可以守望相助。雖羅浮國未納入天鳳疆土之內,可是我們卻有了一個極為強大的盟國。”
南宮澈一番話說得在情在理,眾人都點頭稱是,皇帝見狀,這才開口道:“朕自然是相信澈兒的,你又何必聽人一言便如此認真。今夜本是為你接風洗塵,可不要再提這些令人不快的話題了。”
若惜聞眼朝年輕人方向掃了一眼,卻發現他正悄悄的退出了殿外,若惜眉頭一皺,看向龍椅上的那個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擔憂。
上官紫月見這情形,微垂著頭卻冷冷一笑,今夜,將是她的好機會啊。
被年輕人一攪,眾人雖然極力維持著熱烈的氣氛,可終究是有些不同了,很快,皇帝就稱倦了現行退下,上官紫月見狀,便和南宮澈說要去陪皇後娘娘。
南宮澈心情不好,也沒有理睬。
上官紫月一閃身出了殿外,就看到皇帝的身影,她一路跟到了禦書房,皇帝回頭看了她一眼,略微猶豫了一會兒卻終究是揮退了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