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南宮澈都沉默不語,若惜看著他,也知道從羅浮國回來後,他就對上官紫月有些改觀,如今卻驟然聽聞上官紫月就是自己一直在調查的幕後之人,心底定然是受不了的。
若惜一言不發,隻讓南宮澈自己消化這些情緒,然而,就在此時,南宮澈忽然低聲道:“若惜,是你封鎖了消息,不讓我查到給父皇提供‘醉仙膏’的是紫月吧?”
若惜歎了口氣,“我不過是怕你打草驚蛇,光是知道陛下服食‘醉仙膏’你就這般激動,倘若真的知道是上官紫月,你說你會不會直接去找她的麻煩?”
南宮澈一陣沉默,也算是默認了若惜的說法。
若惜繼續道:“南宮澈,你我相識相知,又一起經曆了這麼多的事,信任二字,是你我並肩攜手的基礎,此番是我隱瞞了真相,可是我卻是為了你好,為了整個天鳳國好。倘若你接受不了我這樣的方式,我也沒有任何說法,畢竟是我瞞了你。”
南宮澈再度沉默,他低垂著頭靠在馬車一角,黑暗之中,誰也不知道他的表情和心情究竟是怎樣的。
一路無話,就這樣回到了太子府,若惜下車回院,並沒有再和南宮澈多說一句話。她向來是自傲的女子,對於南宮澈態度不同無非是真心愛他。
如今自己一心一意的為了他,卻被他看低,非議,她的心情也不是太好。
南宮澈看著若惜迅速離開的背影,卻無心睡眠,他閑行在府中,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上官紫月的院子。
意外的是,上官紫月的房間竟然還亮著燈,燈影將一個完美的側影投在了窗欞之上,她低眉垂目,不知道在看著什麼,幾縷飄散的發絲浮動間越發顯得她柔美異常。
這樣的溫婉的女子,為何卻有那樣歹毒的用心?
自己待她不薄,她為何卻能夠對自己一向敬重的父皇下手。
南宮澈心中起伏,一轉身就要離開院子,激憤之中,卻沒有注意到腳邊的花盆。
“砰”的一聲,花盆落地粉碎,窗紗內的人兒也立刻站起了身,“誰?”
房門隨即打開,南宮澈一抬眼就看到了上官紫月灼灼的雙眸,那眸子帶著厲色,卻在看清院內之人時瞬間柔化如水。
“太子哥哥,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上官紫月歡喜的跑到南宮澈身邊,看了一眼他腳邊的花盆,低低笑道:“這盆花我原本就不想要了,太子哥哥當真和紫月心有靈犀呢。”
南宮澈沉默的凝視著上官紫月,任由她將自己拖進了房中。
“太子哥哥,你是過來看紫月的嗎?”上官紫月柔聲問道。
南宮澈這才找回自己的思緒,反問道:“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上官紫月笑道:“太子哥哥遠征,紫月掛懷不已,夜夜都睡不安生,如今太子哥哥回來了,這習慣反而改不掉了。”
南宮澈聞言心中又是一沉,他不免盯著上官紫月看,這女子如此對待自己,究竟是真的還是別有用心呢?
“太子哥哥,你這般看著紫月做什麼?”上官紫月羞怯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想看看是否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南宮澈起身道:“沒事,隻是遠征歸來,尚未好好看看你罷了。”
上官紫月急忙拉住南宮澈,“太子哥哥既然都來了,怎麼還要走嗎?”
南宮澈眉頭微皺,看著上官紫月拉著自己的手臂,輕輕將它抽了出來,“還有些事要去書房處理。”
“這麼晚了,天大的事也要休息,明日再處理也不晚。”上官紫月央求,希望南宮澈留在自己的院子裏,她嬌俏的臉頰因為激動而有些酡紅,在燭光下越發顯得楚楚動人。
南宮澈看著這樣的上官紫月,心想,若是從前他必定會留下,可是今日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勸說自己留下。
他靜靜看著上官紫月這張臉,隻覺得惡心!
南宮澈心情不爽,再不想和上官紫月糾纏,一轉身就離開了上官紫月的院子。
上官紫月怔怔站在院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就忽然惹得南宮澈不快,她獨立風中,月色清冷的灑滿她的一身,天地間仿佛隻有她一個人存在般,寂寥孑然。
許是吹了冷風,第二天上官紫月就病倒了,有些微微發熱,渾身不適的躺在床上。
她命人去南宮澈處說了情況,原本以為南宮澈會過來,卻不想南宮澈隻是回複她今日事忙,讓管家請了太醫來瞧。
上官紫月心頭失落,這身子就越發的不爽利起來,太醫來之前,她還吐了幾回,更是沒有力氣再動,隻能躺在床上看著床頂的黃色月光紗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