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離在身邊安慰著舒景,噩夢驚醒時的恐懼才淡了許多,她長長籲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己身上依然綿軟無力,站都要站不住。
“你快躺下緩一會兒吧。”段離連忙攙扶著她。
“我不能再躺了,我要去看看我媽媽。”舒景惦記著媽媽,說什麼都不肯再繼續躺回病床上。
“阿姨的情況已經穩定了,那邊有醫生和護士照顧著,你就放心吧。”段離還是不放心,“你先把你自己照顧好吧,你看你身子都虛成這樣了,我剛才去食堂打了粥回來,你快吃一點。”
“謝謝你啊,我還是吃不下。”舒景搖著頭,此刻她心裏心心念念都是媽媽,隻想第一時間看到她。
“你呀,太不顧著自己了。”段離十分無奈,知道勸不住她,隻好答應了,“那好吧,我攙扶著你去重症監護室那邊看一眼阿姨,然後你再回來吃粥。”
“好。”舒景點頭。
看著舒景虛弱的樣子,段離連忙叫來護士要了一輛輪椅,打算推著她過去。
“我不用坐輪椅,我沒事的,我可以走著過去。”舒景連忙擺手,“隻是小小一個發燒而已,就這麼被輪椅推著讓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就別這麼逞強了,快坐上去吧。”段離堅持,“如果你不坐輪椅,那我就不帶你過去。”
“那好吧,謝謝你了。”舒景隻好坐了上去,被他推著向重症監護室方向走去。
隔著透明玻璃門,看著重症監護室裏的媽媽,此時的她依舊雙眼緊閉,蒼白的臉上仍然沒有血色,她就那麼靜靜的躺著,仿佛感知不到身邊所有的一切。
“媽媽,你怎麼還沒有醒來?”舒景的心再次被揪了起來,那種心疼難過的感覺再次在心裏四處蔓延。
她知道這種心疼叫做母女連心,是一種割舍不斷的牽掛。
就如同當年媽媽不在的那些歲月裏,她雖然在心裏恨她怨她,可是一想起她,仍然心疼難過。
那是一種無法代替的血緣親情,是一種無可抑製的牽掛。
“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擔心你,希望你趕快睜開眼睛看看我……”
舒景的雙手輕撫在玻璃門上,仿佛輕撫著媽媽的臉,眼眶中的淚水忍不住再次滑落,襯衣都被濕了一大片。
段離低下頭看著舒景難過的樣子,也忍不住心疼,是啊,母女連心,女兒擔心媽媽是出於母女之間的本能,再加上舒景又是這麼重感情的人,難免這麼心疼難過。
怕她哭得太傷心傷到身子,段離連忙小聲安慰著,“你可別忘了你現在也是個病人,可別太難過了,傷心傷神不利於恢複,別一會兒再暈倒了可就麻煩了。”
舒景聽了點點頭,趕忙擦著眼淚。
是啊,今天媽媽出了這麼大的事,自己再不好好的,怎麼照顧她啊?今天也多虧了段離,他不僅給媽媽獻血,還要照顧自己,自己可要堅強起來,再不能給他添麻煩了。
“阿姨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你就放心吧,我推你回去。”段離說。
“我想就在這裏守著媽媽。”舒景說,她的目光片刻都沒有從媽媽臉上移開,“我想等她醒來第一眼就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