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胡璉來到雙堆集(2 / 2)

“我會拆字。司令不必焦慮,曆來大將出師多講究地理征兆。就憑‘雙堆集’三個字,我們就會逢凶化吉!”這句話黃維當然願聽,就叫他講下去。於是,這個高參就大膽地拆起字來:“從拆字格來看,‘雙堆集’三字,‘堆’者,是‘十’、‘一’、‘佳’三字也;‘集'

者,是’十‘、’八‘、’佳‘三字也;而’雙‘呢?則是’佳‘、’又‘、’佳‘三字也(按:這是以當時使用的繁體字而論的,繁體字’雙‘字寫作’雙‘)。這三字合起來,正是十一師佳,十八軍佳,而且是佳之又佳。這豈不是上上大吉麼!”初期的十一師和後期的十八軍是陳誠的起家部隊和國民黨的王牌部隊,正因為如此,國民黨軍隊中通稱由這兩支部隊出身或起家的人為“土木係”。十八軍是土木係的代表和中堅力量,以十八軍為主幹而組建起來的十二兵團也就被時人認為是土木係的代表。至於黃維,當然更是國民黨軍界中眾所周知的土木係的主要骨幹。如果按這個高參的拆字法來看,“雙堆集是黃維兵團的福地”的這一結論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無可挑剔。遺憾的是,這個高參沒有為自己的拆字行動事先拆個字或者卜個卦,看這次拆字是吉還是凶,看自己是否找對了對象。他的這次十分得意的拆字並未能受到黃維的稱讚,甚至未能使黃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原因是這位高參還不太了解自己的司令官,從德國深造歸國的黃維從來是以標準的新式軍人自詡,從來不信占卜拆字這一套迷信玩意兒,而且對當時國民黨軍隊中很多相信各種各樣迷信活動的軍官嗤之以鼻。不過黃維認為這個高參其心可嘉,他的拆字結果傳到部隊中去也會起到一點鼓舞軍心的作用,所以並未對這個高參有所申斥。

黃維站在平古堆上的玉皇廟前仔細察看周圍的情況,對下一步行動做了不少考慮。由於廖運周的起義,11月27日的突圍計劃已經破產。現在蔣介石又下令死守待援,誰能來援助呢?他已經從顧祝同那裏知道了徐州方麵的近況,他難以相信一貫能打硬仗的黃百韜竟會敗得如此徹底,難以相信在他的同期同學中最有頭腦的杜聿明竟會統率著幾十萬大軍而在徐州無所作為。但既然這一切都已經成為事實,就隻能說明目前解放軍方麵的戰鬥力要比以往估計的強得多,杜聿明能否按蔣介石的意圖從徐州打出來援救自己,也就會是一個大問題。所以,他的確不能相信那些拆字卜卦的玩意兒,他現在隻能有一種合理的期望,就是期望杜聿明方麵能夠出現奇跡,能夠盡快地打過來,把他救出去。在他盼望援救的各種期望中,有一件事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就是蔣介石從空中給他送下一個人來。此人不是別人,乃是他的兵團副司令胡璉。

在土木係的將領中,胡璉算是能打仗的一個,他一生中打過不少惡仗、硬仗,作風凶狠,軍紀極嚴。在抗日戰爭著名的淞滬會戰中,他曾親臨第一線組織敢死隊和日寇進行肉搏戰;在武漢會戰中,他曾以“炮兵遊擊隊”打擊日寇的長江艦船,用布雷和炮擊的辦法擊沉擊傷敵艦船近200艘,取得了很好的戰果;在保衛宜昌的石牌守衛戰中,他率十一師的1萬多人,與日寇的6萬多人血戰一周,擊退了敵人水陸空的三麵進攻,創造了抗日戰爭中一個大勝利,當時曾被稱為“中國的斯大林格勒大血戰”。正由於他有這些戰績,故而當時被稱為“虎將”。可也正因為有這些戰績,也使胡璉養成了趾高氣揚、專橫跋扈的作風。胡璉還有一個特點,是特別頑固和反動,在打內戰中特別賣命,而且在部隊中反複散布“寧可自殺,也不能當共軍俘虜”之類的言論。在解放戰爭初期,他與華東野戰軍有過幾次交手,打過平手,也吃過敗仗,特別是在著名的孟良崮戰役中,差點步國民黨軍隊中另一個王牌整編七十四師的後塵。從此以後,他的狂勁被打掉了一大半。

當十二兵團在雙堆集被圍的消息傳到胡璉耳中的時候,胡璉正在武漢省親。得此消息,胡璉再也無心躺在家中“養病”了,因為他是在土木係中成長起來的,十二兵團和十八軍是他的安身立命所在,十二兵團被消滅了,他這個副總司令也就無依無勢了。在這種情況下,他主動到南京去麵見蔣介石,要求他的校長無論如何不能坐視不救,要想法派兵支援,並表示願意趕赴前線,挽救危局。蔣介石見他有如此勇氣,當然是勉勵有加,要他立刻進入前線,“查明共軍的意圖,采取攻勢防禦,製止共軍的擴張”。同時立即叫人通知黃維在雙堆集的平地上趕修一個簡易的飛機場,令空軍司令周至柔派飛機送胡璉去雙堆集。

12月1日,胡璉乘一架小飛機在雙堆集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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