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終於知道,當時我哥吃的那份烤肉是誰做的了。
原來是裏梅。
我哥當時一邊吃著肉片,一邊抱怨著味道有些淡了,當時裏梅表示不會再有下次,以後會調整醬汁的濃度。
我在一旁豎起耳朵聽著,覺得我哥大概是那種最不受飯店歡迎的客人。
挑剔,又喜歡逼逼。
不知道我哥是不是察覺到了我的腹誹,他突然看向我。
我頭皮一緊。
我哥托著下巴,朝我勾勾手指,就像喚小狗那樣,示意我靠近。
我有些心虛,但是又覺得我哥應該沒有讀心術,不可能知道我剛剛的想法,所以遲疑了一下,還是挪到了他身邊。
他夾起一塊肉片,靠近了我,將它湊到了我的嘴邊,看著我的眼神裏帶著興味,像是在觀察著一件有趣的事情。
“要嚐嚐嗎?”他低笑著說。
肉片的氣味鑽進我的鼻中,很香。
我垂下眼睫,不去想它來自於哪裏,搖了搖頭。
“出去逛的時候,我吃飽了。”
這並非是假話,當時我和裏梅在街上逛的時候,我因為嚐鮮,吃了一些小吃。
但它也不算是真話,我其實肚子還有空餘。
“那真是可惜。”
我哥凝視著我,慢悠悠說出這句話來,然後反手將肉片放到自己口裏,咀嚼起來。
“裏梅的手藝其實很不錯呢。”
我鬆了口氣,用眼角視線看了眼恭敬跪坐在旁邊的裏梅。
騙人,剛剛你還逼逼了一通,嫌棄裏梅的手藝呢!
之後我一直擔心我哥會不會又弄什麼幺蛾子,不過慶幸的是,除了這個小插曲外,並沒有再發生什麼別的事情。
等我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感覺身上已經要被鹿肉的膻味浸透了,手腕也很累,胸口還有些悶悶的。
翻出行李裏的藥吃下去後,我才感覺好一些。
對於我買回來的豬下水,無論是我哥,還是裏梅,都對此表現出了不屑。
唯一的區別也就是裏梅用溫和的態度掩蓋了真實的想法,而我的屑哥一點也不介意表現出他的嫌棄,並且多方位對我進行言語打擊。
我一點也不生氣。
反正這是我給自己做的,他們不識貨是他們的事,又不影響我。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我哥的屑。
不,應該是低估了他的臉皮。
明明最開始diss我食材的就是他,但是等我做好之後,也是他搶走了我的食物。
那天我終於不用給我哥宿儺準備食物,按照裏梅的說法,應該是我哥出去浪了,並不在宅邸裏。
裏梅問我想不想再出去逛逛,我搖了搖頭拒絕了,詢問裏梅廚房在哪裏。
裏梅帶我去了廚房,但是我發現這個廚房裏雖然東西很齊全,但是並沒有被使用的痕跡。
“這個廚房是……”
裏梅:“是小廚房。因為距離您的房間比較近,所以我便帶您到這裏了。”
我笑了起來,朝裏梅真心實意地道:“謝謝。”
他的確是個貼心的人。
我自認為自己掩飾情緒得能力還算不錯,而且我也不會作死地在對方麵前表現出來內心的真實想法。
人不是不可以矯情,但前提是有人願意包容你的矯情,我覺得自己是沒有這個條件的。所以不管我內心如何想,但我其實已經做好了和裏梅共用一個廚房的準備。
而裏梅的這個做法,或許隻是出於他習慣性的體貼,但的確讓我得到了好處。
我把過清洗晾曬,以及處理過氣味後的豬下水帶到了廚房裏,卷起袖子,準備開始幹活。
雖然我本人有點懶癌,但在處理食材以及做飯菜的時候,我一般會選擇自己動手。
並不是因為我缺少助力。
雖說我不太喜歡陌生人待在我的空間裏,從搬出家族後都是自己一個人住,但是很多事情我都可以讓咒靈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