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門推開,裏麵拿著煙灰缸的人也吃了一驚。見來人是宇文欣,這才鬆了口氣。
“趕緊關門。”蘇致函連忙說。
方才沒有鎖門,真是大失誤。
不等她開口,宇文欣已經將門合上了。
這樣的蘇致函,他可不希望被其他人看見。
她此時手中拿著一個大大的玻璃煙灰缸,剛剛換的襯衣已經解開了半截,露出文胸的圖案,頭發散亂,地上則躺著一個人,額頭上滲著血,不知道是活著還是死的。
“還有氣。”似乎看出了宇文欣的擔憂,蘇致函肯定地丟下一句話,人已經坐到了院長大人的位置上,打開了電腦上的文檔。
這些資料雖然是絕密,但是院長的電腦裏應該有備份的。
宇文欣微汗,蹲下來,試了試男人的鼻息,還好,隻是被煙灰缸砸暈了,但確實還有氣。
再看看蘇致函,已經開始專注地查資料了。
“找到了。”等了一會,蘇致函終於雀躍了起來。
宇文欣並未應聲,他早就知道了那個人是誰。
相反,他隻是介意那個倒下的男人的裝容。男人是側躺在地上的,腦滿腸肥的模樣,下麵的西裝褲拉鏈已經拉下了半截,極不雅地凸起著。
他們到底進行到什麼階段了呢?
對著這樣一個男人,難道蘇致函心裏不覺得惡心麼?
“柳史言。”蘇致函慢慢地念出那個人的名字。臉色怔怔。似乎有點不敢相信。
她當然認得那個人是誰。
事實上,她前幾天甚至還見過那個人,柳青岩的父親,柳史言。
那個極其低調,幾乎不怎麼露麵,對兒子的縱-情-聲色不聞不問的老首長。
為什麼偏偏是他?
巧合嗎?
蘇致函按在鼠標上的手僵在那裏,完全不能動彈,一陣徹骨的寒意,從脊椎處滲了出來。
原來,她這樣一個小-情-婦的存在,也是在別人的掌控中的。
知道有了元寶後,她倉皇離開,也不過是擔心柳青岩讓她把孩子打掉,或者將元寶奪走。她那麼辛苦,處心積慮地隱藏自己的行蹤,甚至不得不將元寶送進孤兒院,到頭來,還是一場笑話。
柳家根本就知道元寶!
那柳青岩知道嗎?如果柳青岩知道,為什麼元寶還會在孤兒院待上兩年?
還有,柳史言這次來上海,到底是拜望老朋友,還是……根本就為了元寶?
蘇致函想不通,她隻覺得手腳發涼,仿佛自己是被人豢養的小老鼠,拚命地踩著風輪,以為自己已經跑的很遠,卻隻是在別人眼皮子底下打轉的玩偶。
“怎麼辦?”她淒惶地抬起頭,第一次,用那種近乎無助的目光瞧著他。
宇文欣神色微動,幾乎想開口應承什麼了,隻要她不用這種目光看著自己,他可以用所有的東西去換。可是,話到了嘴邊,卻硬生生地變成了一個稍顯冷淡的建議,“先出去吧。”
這裏還躺著一個額頭流血的院長,萬一有人闖進來,情況總不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