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蘇致函同樣知道:白管家並不喜歡自己。
從自己與阿欣剛接觸的那一陣開始,白管家就不喜歡她。在白管家心中,宇文欣是那麼完美,值得一個更好的女孩,而不是蘇致函這種……實在不知道好在哪裏的小丫頭。
“我也先回去找一找釋,如果釋肯出麵挺你,自然就最好了。”莫小蟻有點不抱希望地說。
“不用,我會去請白管家幫我的。”蘇致函笑著搖搖頭,伸手握住莫小蟻的手,“小蟻,我真的很高興,你陪在我身邊。”
緣分真是奇怪,沒想到她們這對難姐難妹,又以這樣的情況彼此扶持了。
“……致函,我為宇文南所做的事情,向你抱歉。”莫小蟻沉默了好一陣,突然輕聲道。
蘇致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為什麼你要為他道歉。”
莫小蟻苦笑,“不知道。就是想道歉,也許——因為我的魅力不夠大,不足以讓他放棄,才有這些事情發生。”
“別說這種話,魅力不大的人,會讓宇文釋喜歡嗎?隻能說宇文南不識貨。”蘇致函捶了莫小蟻一下,可是心底也覺得悵然。比起自己,莫小蟻其實更失望吧。即便她失去了阿欣,可是阿欣在她心裏,一直是最好的。而莫小蟻心中的宇文南呢?
在一點點變質,一點點麵目全非。
親自去否定一個自己曾深愛過的人,同樣是一種剜心剜骨的痛。
“其實我也不知道,釋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那個人——我看不透,真的一點都看不透。”莫小蟻搖搖頭,眼底一陣茫然,然後,她很快又笑了起來,“不說這些了,你們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來接你。”
“嗯。”
送走莫小蟻,又安置好媽媽和致雅,蘇致函重新換上一套素淨的衣服,然後,對著鏡子,深吸一口氣。
“加油,致函,你能做到。——必須做到。”
白管家的住宅在老房子附近,也是從前老太太住的地方。
整個澳門都不大,蘇致函從車裏下來,然後吩咐司機道:“你去附近自個兒逛一下吧。兩個小時後來接我。”
“是,少奶奶。”司機恭敬地回答。
蘇致函沒有回話。
如果換做以前,她一定會笑著反駁道:“喂,少奶奶這種稱謂還是不要叫了,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
可是,現在,她什麼都不能說。
蘇致函已經知道,有些事情,它就是存在的,有些稱謂,代表的,是一種權威。而權威,是她此時急需的。
她勢單力薄,在這個龐大的家族裏,什麼都不是。
等司機離開,蘇致函對著鏡子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妝容,然後,大步走了過去。
現在是晚上五點多鍾,她已經打聽到,白管家此時是在家的。
宇文欣出事後,白管家的情緒也很沮喪,如果不在海邊的搜救現場,就在家裏陪著老太太的相片說話。
他大概覺得對不住老太太,沒有照顧好老太太最愛的孫子。
門鈴響了幾聲之後,便有傭人出來開門,傭人不太認識蘇致函,擔著生硬的國語問:“您是誰?”
“請告訴白先生,宇文欣的妻子,有事拜訪。”她如此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