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說,這個女人對他們而言,都不存在任何威脅了。她已經放了產權,又喪失了話語權,活著死去沒有多大區別。
日子平靜如水。
關於宇文南即將上位的消息傳得人盡皆知。
宇文釋也並未出麵辟謠。
而在療養院,這些都與蘇致函無關,唯一值得一提的,是療養院來了個訪客。
蘇媽媽是在一個黃昏看見那人的。
那時光線漸黯,蘇媽媽正和致函說著一些閑話,什麼隔壁的病人家屬送來了什麼好吃的糕點啊。致雅從巴黎來信了,說大學生活如何豐富,有多少風度翩翩的名門公子啊。正要說到園子裏新開的桂花,那人就迎麵走了來。
護士說,他是來看三少奶奶。
蘇媽媽趕緊站起來,招呼客人在長椅上坐了,自己則先回房拿點招呼客人的糕點和飲料。等走開幾步,蘇媽媽再回頭,那個人卻並不像其他的訪客那樣,來坐坐就走,類似敷衍。
他甚至都沒有開口。
就這樣坐在自己女兒身側,雙手撐著下頜,神情柔和,好像打算這樣一直坐很久似的。
不過,這個男人,和致函到底什麼關係呢?
長得……還真是俊朗,一舉一動的風度也是極好的,一看便知家教不錯。
其實,女婿也已經故去那麼久了。女兒又變成了這幅樣子,如果這個時候出現其他的男子,也是不錯的。
蘇媽媽兀自想著,又覺得自己多事,終於自嘲著離開了。
……
……
……
……
來拜訪蘇致函的那個人,正是柳青岩。
從那次輪渡出事之後,又過了兩月。他一直在查船老大的事情,當然,也知道了蘇致函進療養院的事情。
他始終不能相信,蘇致函真的受到了刺激,最終導致失憶,可是征詢過許多醫生,都說會有這種可能,況且,如果這是一場戲,那演戲的時間也太長了。
因為這個情況,她失去了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東西,失去了權力,失去了財富,失去了她在宇文家的地位。——在放棄那麼多東西後,蘇致函到底想得到什麼呢?
柳青岩不懂。
也許,她是真的……病了。
忘記了一切。
這樣,也好。
沒有記憶,就沒有了傷痛。
現在,他已經大概查出了點眉目,那個船老大,以前也是一個巨商,後來不知道怎麼就收手了,專門做航運方麵的生意。那家人姓尹。平日行事也很低調,並沒有記錄在案的犯罪記錄。
但是宇文欣的消息卻再次泥牛入海,就算通過景之圖的幫忙,他也隻知道,宇文欣和元寶似乎不再國內了,他們被送了出去,而且,通過海關那邊的目擊證人說:那兩位並沒有被強迫的痕跡,他們的態度很配合。
這讓柳青岩困惑不已。
不過,這也證明,宇文欣和元寶很安全,甚至,還有一種可能:宇文欣與S達成了一個什麼交易。
在大概查出這些後,柳青岩終於決定去探望蘇致函。
他想再親眼看看她。
如果,如果,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是不是意味著,她能有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