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第30章禪的精髓是用心靈親自體驗1(1 / 3)

第二天,布袋和尚離開了杭州城,一路向東,走過越州,穿越明州,來到了鄞縣城東。是一片佛國淨地,著名的阿育王寺與天童寺就坐落在這裏。

相傳,印度阿育王(公元前三世紀左右)為供養釋迦佛舍利,造了八萬四千塔,分置在南贍部洲各地。其中,中國原來設有十九塔,後因曆史年月久遠,不知所蹤。西晉太康二年(公元281年),僧人慧達於此山掘得一塔。該塔非金玉銅鐵,又非岩石,呈紫黑色。塔身呈四方形,四麵各刻有薩太子變、舍眼變、出腦變、救鴿變等佛本生故事。塔中有懸鍾,佛舍利即供於鍾內。慧達認為這就是阿育王分送中國的、僅存一座的佛舍利塔,遂建精舍供奉該塔,這就是阿育王寺的由來。

天童寺位於鄞縣太白山麓。太白山為中國名山之一,此山在晉代稱為太白山,唐代改稱為天童山。在晉代時期,有一位僧人義興,曾在此山結草庵修行。相傳,太白星化身為一童子,每天給他送飯送水,義興感念他的功德,將此山取名為太白山。到唐代,名僧法璿住在此山誦持《法華經》時,那個太白星化身的童子又前來供應飲食,法璿遂稱此山為天童山。他們居住過的草庵,漸漸成為了聞名全國的、在佛教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禪宗道場。

然而,布袋和尚千裏迢迢來到鄞縣東部,既沒有到阿育王寺禮拜佛舍利,也沒有上天童山參謁高僧大德,而是首先來到了毫不起眼、毫無名氣的翠岩山。

當時,翠岩山上住著一位令參禪師,湖州(今浙江吳興)人,雪峰義存的弟子。一年前,他從福建來到明州,積聚了幾十個禪僧,跟隨他參禪。

寺院雖小,禮數卻一點都不能少。布袋和尚初來乍到,按照拜山的規矩,在客堂掛單之後,要到方丈拜見住持和尚。他一隻腳剛剛邁進方丈門口,令參禪師就問道:“從哪裏來?”

這一問,看似平常,卻蘊含著滾滾禪機。一不小心,就會犯鋒傷手,被頂死在句下。布袋和尚沒有再說他的“從來處來”,而是照實回答:“從杭州來。”

他為何這般老實?因為他知道,禪,就是生活的本來麵目,簡潔明了就是最好。而且,越是簡明的,蘊含的變化就越多。果然,平地起風雷,靜波掀巨浪,翠岩令參禪師忽然說道:“山僧晚上靜坐之際,忽然望見鬥牛之間,隱隱有文龍五彩,或為王者之氣,或為聖人光彩。屈指算來,對應的地理該在錢塘分野。你從杭州來,有什麼消息?”

令參禪師的這番話,看似說風水,卻在暗示杭州錢將成為一代帝王;同時,他也在影射布袋和尚,乃是和光同塵的聖賢人物。

布袋和尚不慌不忙,說道:“五百年間王者興,天地感應聖人出。貧僧未觀天象,不測地理,隻是感覺到翠岩山上有一個無事閑人。”

絕學無為閑道人,不除妄想不求真六祖慧能的得意弟子玄覺如是說。禪者與心無事,與事無心,就是至高境界。

作家②相見,一觸即知。因此,翠岩令參與布袋和尚相視一笑,不再沒事找事相互勘驗,悠閑自在地喝茶去了。

四月十六,是僧人結夏的日子。夏安居的生活極為單調、閉塞、寂寞,所以,無拘無束的布袋和尚本來想在結夏之前離開翠岩山,可是,一則他與令參禪師相交甚歡,有些不舍離去;二來翠岩山的禪法別具一格,他也想在安居期間看看令參禪師的禪風,於是,他就真的安居了下來。

三個月的安居期,為僧人專心修行提供了一個大好機會。禪宗叢林更是早上堂、晚小參②,住持和尚猶如一位高明的爐匠,將一塊塊頑鐵百煉成鋼。

翠岩令參上堂,有僧從大眾出,問道:“凡有言句,盡是點汙。如何是向上事?”

看似隨便跟隨在大眾中的布袋和尚,注意觀察著翠岩令參,看看他如何回答。因為他心裏明白,這個僧人問到了點子上。

禪,心有靈犀一點通:隻能意會,不可言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如果強行言說,必然歧義叢生。所以祖師雲:“凡有言句,盡是點汙。”所謂向上事,就是禪的至高境界。唐代盤山寶積禪師曾說:“向上一路,千聖不傳;學者勞形,如猿捉影。”真正的大道,乃釋迦佛陀所不說、達摩祖師所不傳的“妙道”。因為,這種境界不可比擬,難以思惟,它超出了言語心念之上,需要你自證、自知,達本還源,頓悟寂靜的真如本體。禪的精髓是幫助我們超越頭腦的局限,用心靈直接接觸生命本源的最美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