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第33章種如是因得如是果(1 / 3)

胡三江是奉化縣江兩岸最機敏、最能幹的小夥。[首發]更讓同伴們直流口水的是,他娶的媳‘婦’比山上的鮮‘花’還要香‘豔’。丈夫心靈手巧,媳‘婦’美如嬋娟,小日子豈不賽過神仙?然而,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胡三江的媳‘婦’名叫榴紅,雖然不是什麼金枝‘玉’葉,卻因容貌姣好,父母愛憐,從小嬌生慣養,刁蠻成‘性’。嫁到胡家之後,榴紅缺乏‘女’子應有的賢淑德行,對公婆不但不盡孝道,反而橫挑鼻子豎挑眼,無事生非,故意找碴兒與二老鬧別扭。婚後時間不長,就與公婆分灶單過。

胡三江本來是個孝子,與父母感情甚篤。可是,天曉得怎麼回事,隻不過與榴紅睡了三五個晚上,就如膠似漆,情感遠遠勝過一同生活了近二十年的父母。正如那首古老民謠所唱:“‘花’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難怪人們將媳‘婦’叫“新娘”呢,她就是新的娘啊!從此,和你說話做伴的是新娘,給你洗衣做飯的也是新娘,用著老娘的地方少了,與老娘接觸得少了,關係自然就疏遠了。更何況榴紅的一張巧嘴,能把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花’的。在她令人‘迷’醉的枕邊風吹拂下,胡三江五‘迷’三道,不知不覺將腳跟挪到了自己的媳‘婦’一邊,與爹娘的感情發生了微妙變化。

尤其是生了一個大胖小子之後,榴紅覺得自己是胡家傳宗接代、延續香火的大功臣,更加肆無忌憚。在胡三江下田幹活的時候,她便摔盆子砸碗,指桑罵槐,攪擾得公婆一刻也不得安寧。胡家二老也曾多次向兒子訴苦,但胡三江並沒有親眼見到榴紅有什麼過分之處,反而認為是爹娘容不下外來的媳‘婦’,越發與二老生分了。為了眼不見為淨,少受兒媳的窩囊氣,兩位老人不得不忍氣吞聲把正房讓了出來,搬到角落裏的一間草棚去住。

天地良心,鄉親看不慣了,開始指指點點戳胡三江兩口子的脊梁骨。日久天長,胡三江也有所醒悟,尤其是鄉鄰鄙夷的目光,讓他如芒刺在背。他開始勸說榴紅,讓她對父母好一些。然而,隻要一提起將二老請回正房,刁蠻的榴紅就開始撒潑耍賴,一哭二鬧三上吊,不但折騰得家裏‘雞’飛狗跳,而且攪得四鄰不安。最終,胡三江隻能落荒而逃。

這一日,胡三江再次因父母與榴紅生悶氣之後,怏怏走出家‘門’,不知不覺來到了縣江的大石橋旁。他正低著頭走路,忽然左邊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可是,左側空無一人。他急忙回轉頭,布袋和尚正在右側眯著眼望著他,嘻嘻一笑道:“胡施主,你不在家裏守著你新的小娘,跑出來瞎溜達什麼?”

這布袋和尚,哪壺不開提哪壺,專找人家的痛處戳。胡三江正沒好氣,沒心思招惹這難纏的布袋和尚,白了他一眼,轉身而去。身後,布袋和尚自顧自‘吟’誦道:

是非憎愛世偏多,仔細思量奈我何?

寬卻肚皮常忍辱,放開泱日暗消磨。

若逢知己須依分,縱遇冤家也共和。

要使此心無掛礙,自然證得六‘波’羅。

胡三江忽然想到,榴紅雖然不恭維禮法,不孝順公婆,卻對神佛十分敬畏。家裏專‘門’請了佛像,設了佛堂,每日小心翼翼燒香上供,誠惶誠恐磕頭禮拜。當然,她拜佛的目的不是修學佛法,而是祈求佛菩薩別給她降災降病,幫助她達成那些難以言明的願望。胡三江由此想到,這個神秘莫測的布袋和尚,或許能引榴紅改邪歸正。於是他轉身走了回來。可是,不等他開口,布袋和尚居然搶先說道:“胡三江,你若是請我老人家到你們家吃齋,我就不辭辛苦跟你走一遭;若是想讓我去勸說你那個不說裏(理?、不說表的刁婆娘,趁早免開尊口。”

胡三江趕緊求告說:“布袋大師,您有所不知。我那媳‘婦’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佛爺降災懲罰她。所以,也隻有像您這樣的佛‘門’高僧能讓她信服。”

布袋和尚哈哈大笑道:“你有求於我,我就成了佛‘門’高僧?不是你小子偷偷往我布袋裏裝死魚、促狹我的時候了?”

胡三江趕緊合十鞠躬,連連央求。布袋和尚說:“佛不度無緣之人。你那媳‘婦’若知道我是去勸誡她的,肯定不會讓我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