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待舉出於禮貌,也從馬上跳了下來,手下人接過馬的韁繩,他便步行到了眾官員的麵前。

“欽差大人,我們已經在這裏恭候多時了。”

周桐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郭待舉也笑道:“周大人太盛情了,我真的有些擔待不起。”

兩個人哈哈大笑,隨後攜手進了縣衙。

縣衙裏麵張燈結彩,比過節還要熱鬧幾分。

郭待舉在眾人麵前宣讀聖旨,這幫官員便齊刷刷地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郭待舉宣讀完聖旨之後,將聖旨供上,隨後眾人起身,宴席開始。

一天下來,郭待舉隻是疲於應酬,沒有理趙芸勇的事。

夜幕降下之後,周桐選了幾個美貌的女子給郭待舉侍寢,郭待舉帶著酒意,假意推辭一番,也就留下了。

日上三竿之時,郭待舉洗漱已畢,用過早點,周桐才過來拜望。

郭待舉看了看麵前的周桐,冷眼看去像一個教書的先生,但是臉上多了一些圓滑的官場氣息,想到昨天的盛情款待,郭待舉的笑容便從臉上溜了出來。

“周大人,皇上這次派我過來隻是協助大人辦事,希望大人不要誤解啊!”

周桐聽後,哈哈大笑道:“郭大人怎能這麼說話?咱們都是在替萬歲爺做事,我怎麼能往別的地方想呢?趙芸勇這個人我知道一些,但是查他怎麼死的,確實礙於許多困難,進展緩慢,萬歲爺沒有怪罪,下官還感激不盡呢,現在有郭大人過來查辦,實在是我的大幸啊!”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之後,郭待舉便問道:“周大人,據你的調查,這個趙芸勇到底是怎麼死的?”

周桐聽後,歎道:“我查問了他身邊的人,他們都說趙大人是病死的,那個大夫我也審問過的,口供沒有什麼偏差,可是萬歲覺得這裏麵有問題,我也不敢說沒事,所以遲遲不敢上奏折。”

郭待舉聽後,微微點了點頭,周桐說的確實有些道理,朱棣這個人自恃聰明,他覺得有問題的你不能說沒問題,你說沒問題就是在說他沒本事,所以這樣的官員肯定是要倒黴的。

“周大人,陛下雖然不在這裏,但是陛下天生的慧智,他說這裏麵有問題,我覺得肯定不會那麼簡單,我看周大人還是顧及這些人都是熟人,不好審問,使得這些人欺瞞大人,像這些刁民,不給點顏色是不會招供的。”

周桐聽後,心裏暗暗發抖,這個郭待舉看來絕非善類,在他手下屈死的人肯定少不了。

周桐心裏這樣想,臉上卻是掛著笑容:“郭大人,不瞞您說,這些人我都認識,不好審問,現在郭大人帶著皇上的聖旨過來了,自然沒有什麼可顧慮的,下官會全力提供支持,這個案子可就全委托大人了。”

郭待舉聽後,哈哈大笑道:“大人客氣了。”

郭待舉並沒有立刻前往吳江縣調查,他辦案有自己的一套辦法。

好幾天裏,郭待舉都是呆在自己臨時的府中,每天接待當地拜會的官員,有時也和周桐說說話,誰也不知道他怎麼查趙芸勇的死因。

但是,每天晚上,他那些四處打探消息的手下便會彙集到府裏,向他密報調查得知的情況。

這天晚上,有個叫丁四的人給郭待舉帶來了一個重要的消息:趙芸勇乃是中毒死亡。

據丁四說,他找到了從趙府出來的一個叫趙忠的人,趙忠在趙芸勇的府裏當了十來年的下人,可是現在趙府出了事,他們的心裏不安,害怕有些事情會牽連到自己的身上,所以陸陸續續地離開了不少人,趙忠便是其中之一。

趙忠喝醉酒之後,泄露了趙府裏麵的秘密,他雙眼迷離地說道:“四哥,不是我吹,趙大人府裏的事,我沒有不知道的,我在裏麵也呆了十來年了,我曾經在我們趙大人麵前也是說一不二。”

丁四聽後,心裏樂開了花,便慫恿道:“兄弟,我也聽說了你的本事,不然我能請你喝酒嗎?你給我說說情況,趙大老爺到底是怎麼死的?怎麼一覺睡得就沒命了?”

趙忠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店裏沒有其他人,便悄聲說道:“四哥,我們大人是被人毒死的。”

“毒死的?誰下的毒?”

“這個我不知道,可不能瞎說,但是我聽那個大夫說,趙大人死後指甲都是黑的,是用毒藥毒死的,哪裏得了什麼病呢?那些都是唬人的。”

“你確定?”

“當然確定,那個大夫說,夫人告訴他,一定不能說大人是中毒死的,否則他會沒命的。”

“這麼說來,凶手是你們夫人了?”

“這個我可不敢說,我都是聽那個大夫說的。”

丁四聽後,心花怒放,趕忙結賬後跑到郭待舉麵前領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