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的客房不大,但是裏麵收拾得井井有條,燃著香,一尊釋迦摩尼的雕像坐落在一旁,窗明幾淨,茶幾上放著精致的茶杯和茶碗。
三個人分賓主落座之後,有小和尚過來給沏上茶,隨後退出去,在門外聽候吩咐。
弘一道:“不知道兩位大人大駕光臨有何指示?”
周桐笑道:“今天我跟陸大人都沒有什麼事情做,想著過來在大佛前拜拜,順便和大師探討一下佛學,不知道是不是打攪了大師呢?”
弘一趕忙說道:“周大人說哪裏話,兩位大人能夠大駕光臨,實在小僧的福分,哪裏有什麼打攪之說呢?”
兩個人喝茶說話,可是坐在一旁的陸崇祖卻始終繃著臉,一言不發。
弘一有些不理解,問道:“陸大人,不知道有什麼難解的事呢?”
陸崇祖聽後,看了看弘一,說道:“大師,你也知道,官身不自由,皇上派我過來查辦趙知縣的案子,我已經查辦結束了,但是皇上仍舊不滿意,要求我繼續查清楚大佛的來曆,可是你早先已經跟我說過的,這尊佛像是上天所賜,本來就是靈異之物,我如何能夠從世人的眼光查出它所謂的來曆呢?可是我又不能如此稟報,真是左右為難啊!”
弘一聽後,點頭道:“原來是這樣的情況,難怪大人一直悶悶不樂。不過要我說,大人也沒有什麼難辦的事情,據我了解到的情況,當時發掘出大佛的實話,趙芸勇大人已經將情況都報給了皇上,他老人家早就了解此事,他不太相信大佛的來曆,乃是由於他老人家沒有過來看過大佛,所以我想大人應該早一天回京,將情況稟明萬歲,懇請萬歲爺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過來看看,聽聽這一方百姓的說法,這樣一來,大人肩上的擔子也就卸下了,是不是呢?”
陸崇祖苦笑道:“大師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可是萬歲爺認準的事情別人是無法改變的,我這次回去必須得找到點什麼說的過去的理由,不然的話,我在萬歲爺麵前可是無法交旨的。”
“那麼大人準備找到些什麼呢?大人覺得又能找到些什麼呢?”
陸崇祖聽後,笑道:“大師,你整天守在大佛旁邊,難道不能給我提供點什麼東西嗎?”
弘一驚訝道:“大人,我能給你提供什麼呢?”
“譬如說慧真和慧能兩位高僧的真正死因。”
“什麼?”
弘一聽後,滿臉不解。
“大人,兩位恩師的死因已經非常清楚,難道還有什麼別的說法嗎?”
陸崇祖道:“本官自然聽到了一些別的說法,不然也不會三番兩次來叨擾大師。”
“什麼說法?”
“據本官得到的消息,慧真和慧能兩位高僧都是被人害死的。”
陸崇祖說這話的時候,眼光閃電一般地落在弘一的臉上,他發現弘一臉上的肉有些哆嗦。
稍停片刻後,弘一道:“大人,小僧真的不清楚何人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兩位恩師到本地的時間並不長,沒有與他人有過任何恩怨,誰會害死他們呢?這個絕對不可能,我雖然同兩位恩師交往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們倆的脾氣秉性我是非常清楚的,他們已經出離塵世,拋卻世間的一切,怎麼可能與人結怨,甚至被人害死呢?不知道大人這樣的消息來自何處?”
周桐見此情況,在一旁插話道:“大師不要激動,陸大人所說的情況也隻是別人的看法,我們也不相信是這樣的情況,不過陸大人的意思是,如果想杜絕這種傳言,需要由官府主導,重新檢驗兩位高僧的真正死因,這樣才能摒棄這些毫無根據的說法,防止有些不明真相的民眾誤傳,是不是?”
弘一道:“不瞞兩位大人,兩位恩師的金身早已被火化,不過當時趙大人已經派人檢驗過,有詳細的記錄,如果大人需要的話,我可以拿出來。”
陸崇祖道:“不必了,既然兩位高僧的屍身已經被焚化,我們也不願在這個地方浪費更多的精力,不過我們在訪查的時候,卻聽到了關於大師的一些事情。”
“關於我的事情?什麼事?”
“有人說,令尊並非死於雷擊,其中另有隱情。”
“什麼?有這樣的說法?”
“對!”
“誰說的?先父因為詆毀大佛,肉身已經受到責打,為什麼還有人說這樣的話?大人,可不能聽信這樣的不實言辭啊!”
陸崇祖見弘一的臉漲得通紅,便笑道:“大師不必在意,我已經派人訪查過,這種說法純屬無稽之談。”
弘一聽後,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還是大人心明眼亮,先父飽讀詩書,不信神佛之說,所以遭此厄運,我現在每天都在佛前為他超度,不希望有人再借此生出事端。”
陸崇祖笑道:“既然大師這麼說,我的心裏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