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不好的天氣。
張慕推開窗戶看看外麵的天空,發現是不分上午下午的陰沉,有點讓人壓抑到喘不過氣的感覺。
她把原本麵向窗外的椅子換了個方向,想試著拿數學書來看看,發現好久不看越發看不進去了。
突然想起來看教材,主要是今天上午她母親跟班主任一起來看過她。那兩位當然不可能隻是簡單地來看看,而是帶著任務來的。
反正他們要表達的意思就是,張慕要是再繼續‘病’下去,就隻能去辦休學手續了。畢竟高三的課程容不得她這麼奢侈地耽誤下去。
為此班主任還坐在張慕床邊,給她做了長達一個多小時的思想工作。大意給她定定心神,說按照她的成績水平,隻要接下來保持穩定至少是可以上一流大學的。
甚至班主任還大發慈悲地在張慕耳邊偷偷放水,說這次月考成績不會告訴她的家長,讓她放寬心。
畢竟張慕住在醫院這麼久都查不出身體有什麼毛病,而她偏偏賴在醫院不願意回學校上課,難免讓老師認為她是因為最近學業壓力過大,所以裝病逃課。
不過可惜了班主任的良苦用心,張慕仍然沒有想回去上課的想法。
就算這次月考成績可以瞞過張美嫻女士,那下次呢?期末她總能知道的吧?
張慕現在這個心理狀態,根本就學不進去。
到時候期末考試在年級上下降個幾十上百名,不用說什麼張美嫻女士都會主動給她辦休學,先請私教在家補個半年再說。
那她何必浪費這個時間呢?
總之張慕這段時間的心情就是喪,非常喪。
不光是回學校上課這件事,就是任何事擺在麵前,她都能在一番推敲之後得出結果不好的預言,然後拒絕去做,又這麼繼續喪下去。
後來打破這個惡性循環的契機,還是在兩天過後她聽到了一個十分震驚的消息。
那天張慕跟往常一樣待在病房無所事事,突然聽到門外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寶強在她的病房門口,被一個護士給攔住了。
“我真的,找裏麵的人有點急事!”
“現在是病人的休息時間,不能探病!”
“那什麼時候可以?”寶強問。
“這個我不太清楚,反正今天是不行了。要不你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明天什麼時候心情好點了可以讓你見見。”
“我……我這不是沒有她的電話嗎?”
“那就不好意思了,沒辦法證明你是病人家屬是不能探病的!”
攔住寶強這個護士,就是負責張慕病房的那一位。
之前田野來了好幾次她都不敢攔,今天終於逮到機會在寶強麵前顯示出自己職業的傲慢,大概也是看他胖乎乎傻頭傻腦的,比較好欺負吧。
寶強的確是挺好欺負的,看人家不讓他進,他就束手無策地在病房外麵團團轉。
護士站在門邊看他急得抓耳饒腮的樣子,不禁嘴角勾起一抹輕蔑嘲諷的笑意。
張慕是什麼樣的家世,她們這段時間可看得明明白白。
畢竟張美嫻女士每次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霸道的女強人氣場。
‘佳瑞外貿’在他們本地也是非常有名的。
雖然張慕住的病房什麼的都一切從簡,但醫護人員內部都知道她可是傳說中的‘千金小姐’。也不知道最近哪兒多了這些渾身都是汽油味的臭小子,三天兩頭來打擾人家。
“行了,你趕快走吧,閑雜人等別在這兒杵著。”
護士用一種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譴責眼神瞪著寶強,就要把人趕走。
而讓她沒想到的是,寶強不但不肯走,還直接衝上去用蠻力去撞門。
可能她不知道一般跟傻頭傻腦這種性格配套的,還有一個特點,就是‘軸’。
寶強是為田野的事兒來找張慕的,而且情況緊急,今天見不到張慕他是不會走的。
女護士沒料到這一出,直接被寶強給撞開了,半個胳膊肘都是麻的。
“哎,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我說了病房不能隨便闖,你要鬧事的話我可就叫人了啊!”
女護士擼起袖子,正打算扯開嗓子叫嚷。
這時,病房的門卻被從裏麵打開。
寶強剛才那一下沒撞開,本來卯足了勁兒要撞第二下的,結果看到張慕開了門連忙硬生生地停頓下來,腳步打亂之後他差點被自己的鞋絆倒。
張慕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找我嗎?”
“對……我有特別緊急的事找你,就是野哥他……”
張慕看得出來他很著急,但還在走廊張口就提田野,讓她不得不先打斷他:“你先進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