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夙慕聽見細微的腳步聲,並沒有回過頭,他放下手中的酒壺和酒杯,冷淡問道,“勘屍折騰了一整夜,不歇一下?”
“你怎麼知道是我?”蘇葭兒不答反問。
“你的腳步聲。”祁夙慕側頭撇了蘇葭兒一眼,又回過頭,她來這做何?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腦子後頭長了眼睛。”蘇葭兒說著,就往亭子外走,她不知自己為何會走進亭子,她本應是不搭理祁夙慕才對。許是徹夜未眠,思緒和行為有些搭不上了,她如此解釋著。
知道蘇葭兒要走,祁夙慕脫口而出,“介意陪我坐坐?”話一出口,他顯然被自己的話嚇到了,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也許,他隻是一夜未眠,思緒和腦子有些搭不上了,他如此解釋著。
“呃?”蘇葭兒沒想到祁夙慕會這麼說,她有些小小的意外。走,或是留下?是走,還是留下?
身子似乎已經為她做出了決定,她坐在了祁夙慕對麵的石凳上。
沉默,接近死寂的沉默,兩人都不說話,也都不知道在想什麼,各自看著遠處發愣。
許久,蘇葭兒才說道,“我以為會在花園裏頭喝酒的人會是祁景珞。”
“意外嗎?”祁夙慕收回落在遠處的散落眸光,眸中又恢複了冷漠的神采。
“有些。”
蘇葭兒說完,兩人又陷入沉默。
似乎,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話題可言。
祁夙慕眸光落在蘇葭兒身上,她麵帶倦意,但眸子依舊清澈明亮,因倦意那淡然的神情倒是多了一絲嬌柔之意,“你很強大,我很放心。”
“恩?”蘇葭兒一開始並沒有理會過來,直到她想到,祁夙慕指的是她的破案能力。她淡然道,“不管你放心不放心,為了斷玉,我會把事情辦好。”
她似乎誤會了他的意思,他隻是想告訴她,至少他不用操心她會被後宮之中那些個猛虎拆吞入腹。擔心?他在擔心她?不不不,祁夙慕心中否定了這個想法,他擔心的是這顆棋子能不能起到棋子的作用。
“冒昧的問一句,你為何在這喝酒?”蘇葭兒問道。看他借酒消愁又不似,開心而小酌,更不是。她總是忘了,她看不透他的一切。他拿杯的手勢和喝酒的姿態,分明在說他心中不痛快,可他臉上神情和眼睛完全沒有露出半點不快。
“沒有睡意,想小酌幾杯。”祁夙慕口氣淡淡,甚至是多了一絲陰沉。
小酌又怎會喝的這麼急?既然他不願意說,蘇葭兒也不去拆穿他。“偶爾小酌幾杯,陶冶身心。”
“確實是這樣。”
祁夙慕思索片刻,或許有些問題,會從她口中聽到不一樣的答案。想到這裏,他緩緩開口,“蘇公子,你破案多年,在你眼中,何為是非善惡?東方婷婷是善是惡?她是對是錯?那些看不見,又或者是無法推翻的惡勢力,又當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