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葭兒的目光落在劉綠然的腳上,她的腳尖朝向了門外,說明劉綠然並不想要談這個問題,她想要離開這裏。當人自身的潛意識發生變化的時候,下肢也會跟隨著移動,腳尖會移到所興趣的那頭。
“哦?離開過?”她順應問道。
“昭妃娘娘期間出去了一趟,沒多久便回來了。”劉綠然說完,瞅了瞅昭妃。
昭妃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說道,“沒錯,本宮是出去了一下,人有三急,難不成本宮就不能有三急了?”
“下官自然沒有這個意思,下官想知道昭妃娘娘出去了多久?”蘇葭兒問著昭妃,但一直看著劉綠然,這個劉綠然一定知道什麼。
“小解能用多久時間?”昭妃冷嗤。
劉綠然點點頭,“昭妃娘娘去不到一刻鍾便回來了,方淑嬪娘娘也可以作證。”
不等蘇葭兒說話,昭妃接過去話,“怎麼?蘇執事還懷疑本宮利用這小解的時間去做了什麼事?”
蘇葭兒應道,“下官隻是公事公辦。”
蘇葭兒的目光移到一直沒說話的劉冬然身上,她神色之中有一抹拘謹,再看她兩膝緊緊靠在一起,兩腳分別在左右兩邊,兩手並排放在大腿上。這是一種努力控製和壓抑緊張、壓抑和不安情緒的人體姿勢。
在沒有來永樂宮之前,劉冬然並沒有這樣的反應,從見到昭妃開始,劉冬然就十分的不自在,連劉綠然也是。
但聽劉綠然和昭妃的對話,想必也是熟人了,劉冬然和劉綠然不應該有這樣的反應。那隻有一個可能,因為她在,因為她在問當年那個晚上的事,但她也不想去拆穿。看情形昭妃並不知劉冬然和劉綠然知道了一些事,所以她不能去拆穿,以免昭妃下狠手,反倒多害了兩條人命。至於要怎麼套出劉冬然和劉綠然的話,等她出宮見赫拉伊蘭和赫拉之雄時再做決定。
昭妃見蘇葭兒似乎是沒什麼要問的了,她眸色憎惡,“現在弄清楚了?清楚了,就趕緊離開本宮這裏,本宮嫌見著蘇執事你煩。”
對於昭妃直接的嫌惡,蘇葭兒不怒不氣,慢悠悠站起身,“昭妃娘娘,下官再問一個問題。”
“問。”昭妃十分不耐的哼氣。
蘇葭兒轉身看著劉冬然和劉綠然,“兩位班主,你們那天晚上唱的是哪一出戲?”
劉冬然嘴唇動了一下,想回答,但給劉綠然搶先回答了,“唱的西江淚。”
蘇葭兒又看向昭妃,昭妃極其淡定的神態,但仍是不掩飾對蘇葭兒的厭惡,“沒錯,那是本宮最愛的戲。”
“下官問完了,叨擾昭妃娘娘歇息了,下官先回去了。”蘇葭兒恭敬的說道。
這麼淡然的蘇葭兒反倒讓昭妃起了疑心,“你不會就隻是打算過來確認一下當年的口供?”特地走這麼一趟,沒有問什麼鋒利的話題,這倒是奇怪的很。
蘇葭兒回道,“下官說了隻是對口供,自然隻是對口供,難不成要下官問娘娘和蓮皇貴妃是否不和?”
蓮皇貴妃是昭妃的刺,她頓時被蘇葭兒的話刺激到,“別以為仗著皇上金牌在手,你就可以口無遮攔。”
蘇葭兒眸光一斂,昭妃憋了這麼久的火總算是要發泄出來了,以昭妃的性格,能忍住這麼久,倒也算是奇跡了。她來永樂宮主要有兩個目的,一個是看劉冬然和劉綠然的肢體反應,從而推算出她們到底知道不知道一些事情。另一個目的就是將本就生她氣的昭妃激怒,讓昭妃更加的生氣,因為隻有氣在頭上的人,才容易做出一些最真實的反應。昭妃盛氣淩人,但骨子裏還是個老薑,精於算計,唯一的缺點就是容易被激怒,隻要她一被激怒,平日裏掩飾的很好的東西都會從肢體上暴露出來。激將法,隻對昭妃適用,這皇宮裏江貴妃霸道卻是笑麵佛,處事圓滑,定是不容易被激怒,皇後端莊總是擺大道理,即便是生氣也不會表露太多東西,莊妃那種定是無法激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