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鳳曦看著蘇葭兒微笑的靈動神情,加上她濕了的頭發和衣裳,看起來真是像個惹人憐愛的山中小仙女。
他忍不住說了一句,“總是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總是什麼都不在乎,卻忘了別人會記掛你。”
那不經雕琢的寵溺之意,讓蘇葭兒心中更是暖暖的,她笑靨如花,“我往後會注意些。”
“倒是希望你能做到。”祁鳳曦笑言。她太過於不在乎,太過於淡然,就像是那氤氳幽林中,若隱若現的天女,想要撥開雲霧,又尋不見其蹤影,站在原地時,她婀娜身影又在雲霧中起舞。捉不住,捉不透,卻一直吸引人目光。
“十九爺說的好像我是個頑固不化,知錯不會改的老孩童似得。”蘇葭兒心情大好,出言揶揄。
蘇葭兒如此女兒家略帶嬌氣的口吻,讓祁鳳曦心中有種酥酥的感覺,這一瞬間,他覺得此生能與她相伴到老,那便是隻羨鴛鴦不羨仙的人間美事。
“若是能改,自然是最好的。”
雨,越來越大。
他把傘往她那頭靠了靠,柔聲問道,“冷嗎?”
初冬飄雨,自然是冷的。
可蘇葭兒心中的暖已經驅散了她周圍的寒,讓她忘卻了冬雨的冷意。
“不……”
蘇葭兒話還未應完,祁鳳曦將傘遞到她跟前,蘇葭兒不解的看向祁鳳曦,祁鳳曦笑著解釋道,“先拿著。”
蘇葭兒仍是不解,但她還是伸手握住了傘。
祁鳳曦解開鬥篷,往蘇葭兒身上一披。
蘇葭兒感到肩一沉,一股暖意和淡淡的木質香伴隨著男性的氣息包圍著她。
她低頭,看著披在身上的鬥篷。
“十九爺,你會著涼的,我衣裳都濕了,會弄濕你的鬥篷。”說著,就要去拉開鬥篷。
祁鳳曦見狀,一手按住她的手,“我不冷,倒是你,著涼了就不好了。”
“可……”
還不是不等蘇葭兒說完,祁鳳曦接過傘,“走吧。”
“十九……”
祁鳳曦往回走,蘇葭兒隻能拉著鬥篷,跟在他旁邊。
蘇葭兒偷瞄了祁鳳曦的側顏一眼,他給她披過幾次鬥篷,一次比一次讓她更為感動。
她低低說道,“謝謝你,十九爺。”
“你我之間是朋友,無需這麼客氣。更何況,若不是有你,我母妃也不能洗刷這麼多年的冤屈。”
蘇葭兒沒有說話,祁鳳曦對她是敬,是友。她心雖有些酸澀,倒也甚是欣慰他的立場始終未變,這樣便是最好的。他們之間,不用直須看盡洛城花,始與東風容易別。
情意再深厚,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情之深,愛之切,悲之沉重。
她不願爭,不願求,隻要平淡陪伴著,確定他安好時,她會去繼續自己的生活。
她要的是守,而不是得。
大雨滂沱。
兩人不自覺靠的更近,雨水打在青石板,濺起雨花。
一路上,兩人沒有說話。
無聲勝有聲。
到了奉天宮,蘇葭兒把鬥篷遞給祁鳳曦。
祁鳳曦接過鬥篷,說道:“我讓人給你備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