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掛著的都是蘇葭兒的畫像,從她走後的第一天開始,他思念她時,總會提筆將她在他記憶中畫麵畫下。
這似乎已成了習慣,不可不做的習慣。
最後一筆勾畫完,他放下筆,望著畫中人笑著低喃,“蘇執事,你在雪鬆山過的可好?”
忽然,敲門聲響起。
祁鳳曦笑容斂起,不解的眸光落向門口,都這個時辰了,有什麼事?
小海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爺,皇上讓您速速去聽政殿。”
祁鳳曦站起身問,“父皇可說是什麼事?”
小海子的聲音壓低了一些,“爺,據說是江家小姐進宮了,皇上讓你去見她呢。”
祁鳳曦一頓,江可兒來了,他這些日子沉浸在作畫之中,差點就忘了這件事。
他整了整衣袍,朝門口走去。
雪鬆山。
蘇葭兒低下頭,忽然瞥見前麵小院中,祁夙慕靠在躺椅上。
她不知道為何,就朝他走了過去,或許是需要一個說話的人,她不想再想太多,有時候會累,特別是在這個時候。
到了祁夙慕身邊的躺椅,她坐下,靠在椅背上。
祁夙慕聽見腳步聲,他往旁邊撇了一眼,是蘇葭兒,她心情很低落。
蘇葭兒坐下來,她瞥見旁邊石桌上還有醃烤肉用的梨花釀,她伸手拿過梨花釀。
祁夙慕低沉的語氣,緩緩說道:“心情不好的時候借酒消愁,隻會愁上愁。”
蘇葭兒要打開酒壇子的手停頓了一下,“你又怎知我是借酒消愁,就不許我是開心,所以想喝幾杯?”
“你很少有情緒,所以隻要有一些情緒,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不問她為何不開心,她若是不願意說,他問了也是白搭。
蘇葭兒嗤笑,“想不到七王爺還把我觀察的這麼仔細。”其實她隻是想好好的糊塗一回,這能讓她糊塗的隻有酒。
祁夙慕沒有說話,他起身到廚房,拿來兩個大碗,到了蘇葭兒旁邊,把酒壇拿過,“兩個人喝,至少比你一個人喝悶酒好。”
蘇葭兒望著祁夙慕,他冷冽的神色沒有多餘的情緒,她真的猜不透他的心思,也看不透他的情緒,他到底想做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
祁夙慕拔出酒塞,一股清香的梨花香味飄出,蘇葭兒忽然感慨,“如果讓即墨離知道我們在喝他最心愛的梨花釀,他非得把我們宰了。”
祁夙慕倒著酒,他現在能做的就是陪著她喝,他即使說再多,做再多,她的性子也不會接受。
倒滿了酒,他把碗遞給蘇葭兒,蘇葭兒看了看,然後接過來,順口一問,“你平時時常喝酒?”
“不,我不喜歡酒。”他喜歡保持理智,偶爾會小酌,但是他不會太多喝酒。
“那你還這麼爽快陪我喝。”蘇葭兒望著碗中蕩開波紋的酒,她抿了一口,一開始是順滑柔和的,下到喉嚨的時候,嗆辣的滋味從喉嚨開始蔓延到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