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她看著床上的兔仙人,想到皇帝的阻止,心頭滿是煩亂,越發覺得這屋裏悶的很。
香玲和香雲送來晚膳時,外邊已經月色當空,下了整整一天的雪也停下了。
廊道和門前都點了燈,坐在屋內,蘇葭兒撇了一眼外邊,燈光搖曳在外邊梅林的紅梅上,竟將那紅梅映襯的鮮活,如林中跳躍的紅色精靈。
伺候蘇葭兒和蘇小奕用完晚膳,香雲和香玲撤掉盤碗。
蘇小奕繼續回去清點藥材。
蘇葭兒靠在門邊,看著林中紅梅妖嬈綻放,那不畏嚴寒的傲骨錚錚,那不與百花爭奇鬥豔的姿態,是多少世人都學不會的。
她回房取了鬥篷和毛手套,披上鬥篷,帶上毛手套。
走到梅林前,伸手去觸碰那枝開的最紅豔的梅花,低聲念道:“寒月梅林豔,枝上梅花馨。伊人情思碎,君可知卿心。”
祁夙慕在遊廊上瞥見一手碰著梅花枝,幽幽不知道在地念著什麼的蘇葭兒,她的神情不再是清冷淡然,而是包含著一種淡淡的哀戚,柔化不開的哀戚。
他心口一抽,一陣發疼,不用想也知曉她在為誰悲涼春秋,天下除了祁鳳曦還能有誰能讓她有這樣的表情。
可是她不知道,她牽腸掛肚的人,現在正準備著迎娶嶺南江家的千金。
他很想上前告訴她,不要為十九弟牽腸掛肚了,十九弟已經不是孑然一身。
頓了頓心思,他朝她走了過去,他不想親口碎了她的夢,讓她自己去發現,或許會好一些。
蘇葭兒聽見踩在雪地上的腳步聲,她迅速收回手,眼中的哀色褪去,清冷浮現。
她說道:“七王爺怎麼過來了?”
祁夙慕問:“你怎麼知道是我?”
蘇葭兒轉過身看向祁夙慕,“很簡單,若是婢女或者其他人,肯定會叫我,若是小奕,也肯定會叫我。”
“你就不擔心是殺手?”祁夙慕似開玩笑的問道。
“七王府猶如銅牆鐵壁,誰人能闖入?更何況,殺手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是傻子嗎?”
祁夙慕望著蘇葭兒不說話,她麵對他的時候,總是披上盔甲,帶上刺,不表露任何情感。
好一會,他緩緩問道:“要進宮嗎?”
“嗯?”蘇葭兒不明白祁夙慕的意思。
“帶你去見你想見的人。”
祁夙慕的話引得蘇葭兒凝眉打量著他,他若不是吃錯藥了,那便是有什麼陰謀,為何好好的,要說帶她入宮去見祁鳳曦。
祁夙慕被蘇葭兒懷疑的打量刺了心,他低沉的嗓音飽含淡淡的澀,“在你眼中,我做的所有事,都是有目的的對嗎?”
“因為你從來不做沒有目的事。”蘇葭兒接過話。
祁夙慕說道:“且不管在你心中,我有目的也罷,沒有目的也罷,你見或不見,給我一個答案。但是你若不見,我相信在你去元國之前,你跟他都極有可能不會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