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兒看著床上的祁鳳曦,目光落在他半露出袖子的另一手上。她思索片刻後,跟皇帝說道,“皇上,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皇帝也沒看江可兒,一心都在祁鳳曦那,“可兒有話直說。”
“皇上,照阿曦的情況,是從鬼門關走了一朝回來,他身子很虛弱,身上的傷口肯定已經讓他性命差點不保,但是他堅持了下來。從他的肌膚上看,他在水中浸泡的時間肯定不長,否則傷口已經惡化讓他撐不下去。阿曦……”江可兒深吸了一口氣,“其實是靠著意誌撐了下來,咬著牙齒撐下來,為了心中的信念。”
皇帝不明白江可兒的意思,江可兒目光落在祁鳳曦另一手上,那被袖子遮擋的手,緊緊握著一支水生花簪子,手都握青了白了,仍是不放開,就像是握著自己的命似得。
皇帝一愣,方才他一心擔心他,不曾注意到這個細節。
江可兒本來也沒有注意到的,因為鬥篷已經遮掩住他的手,他躺下來時,她才留心到。由此可見,蘇葭兒在祁鳳曦心中是多麼的重要,重要到連死都不願意放手。
江可兒又說道,“阿曦頭部受到撞擊,頭部有血塊,有可能沒有那麼快醒過來。”這樣一個絕世如仙的男子,卻遭受了這樣的不幸,她深受感慨。他對她來說,是友,是師,她敬重他,尊敬他。卻不曾想,他會變成植物人。她說沒那麼快醒過來,其實隻是安慰皇帝,因為這樣的情況放在現代,那就是成為植物人無疑。
皇帝回過神,本想趁著現在提蘇葭兒的事,但又好像不是時機。
江可兒見皇帝不語,她說道,“皇上請放心,不管阿曦是為誰堅持下來,也不管阿曦心中有誰,可兒會謹記自己的身份,也會嫁給阿曦。隻要阿曦喜歡,可兒不會排斥她進門。”
“可兒,委屈你了。”皇帝沒有說更多,既然江可兒明白,他又何須說更多。
“可兒不委屈,可兒現在隻想抓住凶手,阿曦醒來。”江可兒說道。反正等她安排好一切,她都是要離開的。她要回到屬於她的世界,古代的世界她已經玩膩了。
皇帝再沒說話,他想伸手去拿祁鳳曦手中的緊握的簪子,可祁鳳曦握的死死的,怎麼都拿不出,就像是鑲嵌在他手中了似得。他輕歎一口氣,罷了,他願意抓著,那就抓著。隻要他安全回來,隻要他還活著,他喜歡怎樣就怎樣。
他揉了揉發疼的額頭,他讓無影找到人不用彙報,直接帶到蘭陵曦兒的別院彙報,為的就是以防路途中發生任何不測,讓曦兒再次遭到危險,如今人安全送回來了,他卻還是鬱結難解。
傳召的太醫很快到了景福宮,七名太醫輪流把脈然後查看了傷口,相互商討了好一會,然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有一人敢上前彙報。要知道這是皇上的心頭肉,若是皇上一個不開心,他們腦袋可能就保不住了。
皇帝見太醫們都不說話,厲聲道,“都啞巴了?什麼情況不懂說了?”
太醫們都看向最為年長的老太醫,最為年長的老太醫沒辦法,隻能上前小心翼翼的彙報,“皇上,逍遙王能撐到現在,他是服下了正元草,暫時抑製住他傷口感染和止血。他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但是他的頭部受到撞擊,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