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竹與文修將來人帶至內苑的寢室,屋門緊閉。
青衣人坐在影竹與文修對麵,一隻略顯蒼白的手端起茶杯,另一隻手則挑開鬥笠垂下青紗,徑自閑適地品茶。
影竹與文修對視一眼,疑惑甚深。青衣人掩飾地很好,無論哪個角度望去,最多隻能瞧見是他白皙的下頜,和略薄的唇,無法窺其相貌。
倏然間,影竹勾勒起唇角優美的弧度,莫名地笑了,“看來,聖憶風的敵人的確很多。”
青衣人沒有答,但影竹感覺地出兩道淩厲地視線透過輕紗朝他射來。
影竹不以為意,含笑的眸子望向青衣人,“無條件?”
青衣人放下茶杯,撫著茶杯上精美的花紋,淡淡道,“條件隻有一個。我創造機會,你一定要得到絕舞。”
青衣人的聲音極低極沉,影竹因這句話驀然一震。
這句話明顯地告訴他,這個人不但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更知道自己對舞兒的感情。
在青衣人尾音落下的一瞬,文修驀地開口,“這算是什麼條件?這位公子對聖憶風有恨,大可自己去勾引絕舞!”
影竹低斥,“文修!住嘴!”
“這哪算勾引?難道你主子對絕舞的感情是假的?”青衣人輕笑,“我隻是助一臂之力罷了!”
文修還想說什麼,影竹揚手製止了她,“給本皇一天的時間,明日給你答案。”
青衣人站起身,優雅拱手道,“明日若是決定接受在下的提議,到郊區的竹林來找在下。”
“你!”主子是什麼身份,這個人居然如此囂張!
不待文修發怒,青衣人已拂袖離去。
“報!梨花宮宮主求見!”
很顯然,這聲‘報’並無太大作用,音還未落,冷凝纖細的身影已經晃進了影竹的屋子。
冷凝看到文修,神情淡淡。
“文修,你先下去。”
“是。”
文修走過冷凝時,冷凝感到一股強烈地敵意朝她襲來,冷冷一笑,朝影竹走去。
屋門重新被關起。
冷凝望著影竹,眼神不再有曾經的控訴,反而氳滿了濃濃的哀傷與絕望。
她咬著唇,水袖內的指尖不住顫抖,久久都無法發出一個字,怕一鬆齒,便會忍不住悲從中來地哭出聲來。
影竹憐惜地凝著她,上前伸手慢慢地將她顫抖地身軀擁進懷裏,“想哭,就哭出來。”
冷凝死死地咬住唇,伸手驀地推開他,微微揚起臉頰,眼裏滾動的淚珠拚命地控製在眼眶內,“我不哭!我為什麼要哭!”
影竹輕笑,連這個時候都如此倔強,果真是她的性格……
“對不起。”
冷凝忽而失控地大吼,“不要說對不起!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聽的就是這是三個字!”
影竹從未見她如此激動過,突然被怔住,剛想要說‘對不起,又咽了回去。
冷凝垂眸,眨了眨眼睛,再抬起時,已是一片清明,“我隻問一個問題,你要如實說。”
他已猜到她要問什麼,今日,不再閃躲,“你問。”
“你、”冷凝不敢看他,別過眼問,“你愛過我麼?”
影竹微微一笑,被她這樣當著麵問及,心裏隱隱約約還能感覺到的多年前自己知真相時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