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靜無聲的林子,忽而一陣翅膀急促撲打而又逐漸轉弱的聲音響起。
‘噗通’一聲,一隻雪白的鴿子墜落在茂密的樹林間。
一雙雪白的靴子停步於白鴿前,略顯蒼白的手伸出取下白鴿腿上的信箋。
青衣人慢慢轉身,鬥笠四周垂下的青紗漾起一層淺波。
“你暴露行蹤了?”淡淡的聲音詢問一旁的人,聽不出生氣的意味。
一旁的綠衣女子一頓,響起傍晚與絕舞的偶遇,點了點頭。
“罷了,下次小心些吧,這鴿子若不是我被我劫下,恐怕不出一天,聖憶風就會發現異樣。”
綠衣女子有頓了頓,“知道了。”
青衣人走過去,手掌輕輕地握住綠衣女子握劍的手,“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綠衣女子抬眸,定定地望著他,似是能透過輕紗看到他眸間的神色。
她淺淺地勾動唇角,“我相信。”
青衣人反倒一怔,隻是青紗後一閃而過的表情並未被眼前女子覺察,他拍拍女子的手,“我們回去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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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憶風在高軒葉的跟隨下,一一視察完北城的各綢莊分店,並未發覺什麼異樣。
高軒葉掀開車簾坐進去,終於忍不住疑惑道,“少主,交上來的賬冊與平日無異,少主為何突然視察綢莊?”
聖憶風笑笑,眼底掠過同樣的疑惑,“我也不清楚,隻是一種感覺。跟當時溪孟安出現前,綢莊出現問題是同樣一種感覺。”
高軒葉微愕,“我以為少主從不相信‘感覺’。”
聞言,聖憶風靠向身後的軟枕,緩緩闔上眸子,歎息道,“有時候,直覺是種很奇妙的東西。”
高軒葉瞅著聖憶風,心底隱隱覺得有事要發生。少主雖這樣說,但他相信,決不隻是‘感覺’這麼簡單。
日頭漸落,修長挺拔的兩道身影在斜陽中跨進塵家莊。
還未走進園內幾步,一旁倏地閃來一道嬌小的身影,準確地撲入紫色的衣袍中,“師父!”
聖憶風隨手抱起她,擱放在自己的手臂上,“丫頭,你重了,現在抱著你有些費力。”
舞兒睜大了眼睛,瞅著他,看不出他臉上說笑的神色,驀地捧住自己的臉,“真的麼?真的麼?那臉有沒有圓?!”
“傻瓜!”聖憶風輕笑,眼角眉梢都是不言而喻的寵愛,“那是因為現在你肚子裏還有一份重量!”
舞兒環住他的頸項,嘻嘻一笑,“那再過幾個月,師父個估計就真的抱不動了!”
“對了。”舞兒笑嗬嗬地準備邀功,“師父,你要怎麼獎勵我?”
聖憶風挑眉,莞爾一笑,“獎勵?難不成我不在的這兩天,你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好事?”
舞兒瞅著他,好奇地眨眨眼,“難道,幫師父找到消失許久的手下大將也不是好事?”
聖憶風與高軒葉兩人驀地止步,兩人視線同時落在舞兒的臉上,寫滿了詫異。
舞兒看到兩人的反應,猜到似乎出了什麼問題,“我讓顏琦大哥飛鴿傳書告訴師父,我見到孤傲潔的事,難道師父沒收到?”
“沒。”聖憶風蹙眉,將這件事又與自己的感覺聯係在一起,直覺有什麼事情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