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無故暈倒三日,就這樣朝一每天苦不堪言忙前忙後細心照料著,一刻不離守在他身旁。連她偷懶滑頭的機會都沒了。
打了個懶散哈欠,神情疲乏不堪,上下眼皮直打架,倒頭一歪伏在白玄身側,昏昏入睡。
光線透過破碎的房頂,散落開來,暴露在空氣中的粉塵浮來浮去,白澤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渙散,好大一會才聚焦起,撐著身體倚在床背。
就這麼一動不動看向趴著的那人,心底徒然生出的異樣,不免讓他整個人發疼,輕手輕腳挪下了床,彎腰環抱起那人,輕柔將她放在床上,貼心腋緊了被角。
這副身體靜養了幾天,傷度也輕了許多,不禁蹙眉屏住呼吸,這一身的嗖味,忍著想幹嘔的衝動,簡直無法忍受。習一決縱起令蟄往深處施去,這才尋到一條流動的小溪,他順著方向加速行駛,方才覓到一道瀑布,瀑布從懸崖下瀉,濺得滿山古珠玉飛散,一片霧氣朦朦。
白玄一個迅身閃到山腳下,水簾激衝下來,撞到他身上,激起千萬朵水花,藍色道袍緊緊糊在身上,就這麼不卑不亢接受著瀑布洗禮,仿佛這樣便能夠消除痛感。
另一邊朝一輾轉醒來,滿臉錯愕,懊惱之意蔓延全身,將整個木房尋了個遍,也未尋得一絲痕跡,擬出幾道劍身,往不同方向尋去。
阿澤臨走之前曾經吩咐過自己,要好生照料八哥,可她就打了一會盹,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八哥就不見了,自己謹遵阿澤教誨,片刻間隙都未走遠,連眼睛都沒怎麼閉,八哥居然一聲不吭就溜了出去,這一切全都白費瞎搭了!
微一側首,便瞥到瀑布裏的一抹藍色身影,倒是與這水流格格不入,朝一雙眼瞪的渾圓,一想到這三日的盡心照顧,委屈便沒由來的激進,好不容易將他治愈了七八分好,他倒好,跑到這裏衝涼!
朝一劃落踏地,彎腰撿起一顆大石頭,狠狠向那人砸去,大聲喝到:“八哥,你給我回來!”
“撲通”一下,石頭卻偏了方向。龐大的水流聲,淹沒了她的聲音,朝一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淚,提起裙擺踩過長滿青苔的石頭,一步步向他靠近。
瀑布噴湧而出,朝一被這浪花激地睜不開眼,小手抓住白玄手腕用力往身後扯了扯道:“八哥,你跟我走,不然等一下又要受傷了。”
白玄回首看了她一眼,目光冷冷不帶任何情緒,抽回了手,“滾開。”
手掌一空,朝一費力睜開眼睛,一通亂摸索,奈何腳下碎石太過坎坷不平,她一個趔趄後仰栽倒在地,撲騰起一片水花,屁股被硌的生疼。
深陷的眼窩裏氤氳起,滑下一滴亮晶晶的眼淚,嘴角一撇,猛地抽噎起來,放聲大哭:“嗚嗚。”
白玄麵色一僵,隱忍甚久的因子感情,霎時肆意橫行,控製不住的想要接近她安慰她,握緊的拳頭也恍然鬆動,走近她麵前妥協開口道:“別哭了,我跟你回去。”
朝一聞言,頓時忘記了抽泣,眼睛凝聚的淚水無聲砸落水麵,眨了眨濕潤的眼睛不禁有些懷疑,輕輕柔柔拉起他的手:“八哥,你說的可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