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就讓淩雲頭疼,一個窮山溝和一個富裕的地方都是同樣的道理,人家富裕的地方有其富裕的理由,而窮山溝也有其很難改變貧窮的理由。
這個茶垌鄉之所以還這麼窮,歸根到底就是本地既沒有任何優勢又和外界隔絕,要修通道路就變成了難以完成的任務,除非是縣級、市級甚至是省級政府有錢沒地花,硬塞幾個億來那還差不多,可錢有沒地方花的時候麼?
回到地主大院,淩雲等王慧珍泡好茶就說道:“小王,你是本地人吧?”
王慧珍笑著點點頭:“是呀,我家在王家村,距離這裏比較遠。”
淩雲想了想就問道:“那你能不能將茶垌鄉的情況大致和我說說?”
王慧珍聞言小臉一變,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了恐懼,她低下頭居然沒說話。
淩雲感到奇怪,等了一會看到王慧珍還是低著頭不說話,忍不住問道:“小王,咋回事,你沒聽到我的話嗎?”
王慧珍慢慢的抬起頭來,眼睛裏的驚懼還沒消退,慌忙說道:“領導,我不大清楚,我以前在省城讀書,對鄉裏的事情了解得不多。”
淩雲摸著下巴問道:“你不清楚就不清楚唄,但是我怎麼看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這究竟是為什麼?”
王慧珍連忙說道:“我沒有啊領導,我還要回去整理一下資料,有事您叫我。”說完轉身就跑了,淩雲看著門口頓時發起愣來,他一邊摸下巴一邊扯胡茬,心裏感到十分蹊蹺。
當在隨後第一次由淩雲主持召開的黨委會上,淩雲再次請在座各位介紹一下目前茶垌鄉的情況時,會議室也同樣陷入一片沉默,最後在淩雲親自點名時,王芳才輕描淡寫的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隨後就沒了下文。
淩雲已經感覺到茶垌鄉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他現在剛剛來,沒有一個知心的人,每個人對他都處於觀望態度,既不會主動接近他,也不會得罪他,現在對茶垌鄉的情況一無所知,必須要盡快扭轉這種不利的局麵才行。
但是想歸想,要做到又談何容易,怎麼做怎麼能取得別人的信任呢?
這種猜測在隨後的幾天中好像變成了現實,淩雲將日常工作分別交給歐明德和王芳主持後,就帶著王慧珍下鄉去了。
前麵說過,茶垌鄉隻有四個行政村,總人口不過兩千多人,在這樣的山區,開闊地帶很少,無法形成大型的村落,家家戶戶就像羊糞一樣散落在大山之中的峽穀地帶。
茶垌鄉人口雖然不多,但是地域麵積卻很大,甚至比其他鄉鎮的麵積還要大,所以有人煙的地方很少,大多都是山高林密的森林或者峽穀,農民的水田就在這些房子周邊的峽穀中,因為日照時間短,水稻的品種又不是高產的雜交水稻,畝產很低,就算取消了農業稅不用交公糧,很多人家裏的糧食還是不夠吃。
因此,農民就在那些無法引到水的旱地上種植一些紅薯、玉米之類的粗糧,粗糧和稻米加在一起才勉強夠一年的口糧。
除此之外,經濟作物可以說沒有,雖然也有些農民搞一些種植養殖,可因為形不成規模,道路也不通,無法賣到縣城去,種出來的經濟作物和飼養出來的家禽等,也隻是給自己增加點營養解解饞而已,變不成錢來改善生活。
淩雲在王慧珍的帶領下,每天走村串巷,倒是吃過不少原生態的好東西。
王家村,全村人都姓王,隻不過人口不多,隻有一百多人,這是距離鄉裏最偏遠的一個村子,整個村子散落在大山腳下,不是一家挨著一家那樣緊密。
來到王慧珍的家裏,隻見是三間磚瓦房,雖然不是特別好,但是起碼比其他人的茅草房要好多了,屋裏屋外也被王慧珍的母親打掃得很幹淨,站在屋前的曬場上看著遠方的翠綠景色,空氣很清新,還是蠻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