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礪練,不能騎著小寶直接飛,隻能一步一步地走,這讓已經很久沒有走遠路的香香感到壓力很大。雖然累倒是不致於,可就是慢。走了大半天,還是在荒郊野外,連個村子都瞧不見。
崔鳳舞說他們是出了靈山直接往西走的,靈山位於東南部的東冥海上,其實已經不屬於皇冉****的國界了。他們現在走的這個地方,應該是希譎國境內。希譎比較落後,大多還是據山而居,以部落形式存在。按他們現在這個走法,估計接下來一個月,都不太可能看到村鎮。
“不是吧?”香香苦著一張臉,原來這都已經出國了啊。雖然她一隻兔子,是毫無國籍可言的。但是她離開靈山就在皇冉的三壁輾轉,便一直默認自己是皇冉****的人了。“師兄,至少先回國吧,其他國家的妖怪應該不勞咱們操心吧?”
崔鳳舞正色說道:“除魔衛道,是沒有國界之分的。”
見崔鳳舞認真上了,香香連忙解釋說道:“可是,俗話說,先安內,再攘外呀,咱們自己國家裏都還不太平,就去管人家的,這不是太不合理了麼?”
“就是就是!”吱吱拍著翅膀叫嚷道。“我聽說,希譎國這裏,從上到下都是互相殘殺,沒有誰對誰錯的。誰強大,誰就可以把弱小的吃掉。誰弱小,誰就要被吃掉!我聽說,我聽說,很多小妖怪遷移去靈山,經過希譎的時候,都被強大的妖怪吃掉了!好可怕!好可怕呢!”
崔鳳舞長長地歎息:“確實,在這裏,弱小的勢力是不被保護的,強大是唯一的通行證。整個國家都是如此,這的確不是我們所能管得過來的。皇冉以三壁為國界,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崔鳳舞終於還是同意了香香的意見,帶著香香和吱吱直接飛到了靖州的望平城,正式開始了香香的礪練之路。
望平城算是個大城,位於靖州東南,盛產棉布和染料。進得城來,就看見大街兩旁滿是布店和染料店。還有些屋子從頭頂到牆壁都染了顏色,五顏六色皆有,讓人歎為觀止,可謂是在別處都看不到的一道奇景。
崔鳳舞介紹說道:“望平的染料天下聞名,據說可以調製出上千種的顏色。這項手藝代代相傳下來,愈顯專精,傳到現在,形成了赤、黃、綠、青、藍、紫、黑、白了八大色係。每一色係,都有一個公推的係主,掌管整個色係的發展壯大。那些將房子染了色的店鋪,便是告訴大家他這店裏就隻賣這一色係的染料。買家若是進錯店,買不是這店裏的東西,有時候可是會出糾紛的。”
香香驚異地“啊”了一聲,就聽見吱吱拍著翅膀問:“為什麼,為什麼呢?”
崔鳳舞介紹說道:“主要就是色係的問題。作為各色係之間的劃分標準,顏色,並不像其他貨物一樣,是絕對的。這是一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東西。比如枝葉新抽出來的嫩芽的顏色,黃色係說是嫩黃色,綠色係卻說是嫩綠色,究竟是歸屬哪一家,誰也說不清楚。然後,兩家之間的矛盾就這樣產生了。”
“還有這樣的啊?”香香聽得很是驚奇,從來沒有見過做這樣生意的呢!不過看街上人來人往,一副民風淳樸、家居樂業的樣子,看來這裏並沒有妖怪作亂嘛!
“師兄,要怎麼知道這裏有沒有妖怪作亂?”
“這就要靠自己去打聽了。”崔鳳舞說道。“最容易打聽到消息的地方,就是酒樓和客棧,我們去酒樓吧。”
“師兄請我們吃好吃的嗎?”香香連忙問道。
“嗯。”崔鳳舞笑著點點頭。
香香歡呼一聲,吱吱更是繞著崔鳳舞飛,嘰嘰喳喳地直叫喚。
選了一家酒樓進,因為正是吃飯的時間,人很多,找了半天才找到張小桌子坐下。等待上菜的時候,崔鳳舞環視了店中眾多的客人一番,說道:“這裏的民風確實不錯,人們和妖怪相處得都很好,看來沒什麼糾紛。”
“呃,這裏有很多妖怪麼?”斬妖使剛出道,沒有經驗,大多還沒法一眼看出對方是不是妖怪。所以出壁前領的包包裏,就有配置一麵照妖鏡。香香悄悄地摸出鏡子來,對著旁邊那桌照了照,就發現那三個學堂學子模樣的人裏麵就有一個是妖怪,還是個馬妖。用眼睛看,是一個眉清目秀,神情憨厚的少年。鏡子裏看卻是一匹棕黑色的小馬犢,人模人樣地坐在凳子上,用兩個前蹄捧了茶喝。香香乍一看,有些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
這一笑便驚動了旁邊那桌的人,紛紛回過頭來。香香怕那妖怪會以為她是在嘲笑他,連忙將照妖鏡塞回去,笑盈盈地扯開一個話題:“幾位哥哥是這家店的常客嗎,請問這裏什麼菜最好吃呀?”
幾個學子正值青春年華,被香香這樣一個大美人搭訕,都激動地紅了臉,甚至還坐了兩個過來,熱情地為香香他們介紹起了店裏的特色菜。唯一一個沒有過來的,便是那個小馬妖,坐在原位每每往這邊看,目光帶了些警惕。估計是妖怪的天性,感覺出來香香她們不是普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