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牽著霧月的手,在去往昭日宮的半路上迎麵遇上了昭華壁尊,他後麵還跟著煉妖師、崔鳳舞、以及連風月。連風月喚了聲“霧月”,便快步過來將霧月從香香身旁帶開。香香見慣不怪,也不與他計較,隻問壁尊是什麼事情。
壁尊說道:“現在艮王歸位,艮為山,三壁也屬山,所以霧月在紫台上也並不能算是絕對安全,必須盡快轉移到紫雲峰上的冰室裏。那樣才能真正隔絕念魔林的訊息,使他們無計可施。”
香香會意地點頭:“那就去冰室吧,我跟霧月一起,一定不會讓他離開冰室半步的。”
壁尊不置可否,回頭向煉妖師問起艮王的情形。香香便趁機把吱吱托付給崔鳳舞:“師兄,我以後就要在冰室陪霧月了,吱吱就麻煩你了。她在靈山上被人陷害,讓山君給逐出師門了,她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師兄就將她帶在身邊,隨便教她些法術吧。”
吱吱知道香香在提收徒之事了,連忙飛落在香香的肩上,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崔鳳舞,開始作各種保證:“我一定不多嘴,不亂跑,不惹事,不闖禍,仙人不叫我說話,我就絕對不說話!”
崔鳳舞有些無奈地笑,她一開口,就嘰嘰喳喳個不停,倘若真要她不說話,恐怕會憋出內傷來吧。吱吱瞧見崔鳳舞笑,便道是有機會,興奮地拍著翅膀,歡呼道:“仙人收我吧!我很聽話!我不多嘴!我不說話!仙人收我!收我!”
崔鳳舞連忙擺手說道:“帶在身邊教些法術倒是無防,隻是收徒之事,還是要先請示師父,就……以後再說吧。”
香香也是知道三壁一般而言是不收妖怪弟子的,當初就算有連家這層關係,她也隻是個掛名弟子,當即趕緊應下。吱吱奔過去便叫“師父”,崔鳳舞輕咳兩聲,讓吱吱跟著香香一起叫“師兄”便好。
紫雲峰是紫台禁地,作為倚天弟子的崔鳳舞和外人吱吱,就不停不就此停步。香香與他們一人一鳥再次道別,才跟著壁尊上了紫雲峰,來到山頂的冰室前麵。早有弟子候在門口,見昭華壁尊過來,便施法將大門開了去。
香香連忙竄進去看了看,發現雖然被稱為冰室,裏麵卻沒有冰。中間由垂地的深色布幔隔成兩間,前麵是靜修室,在有薄團、書案等物,後麵則是起居室,生活用品一律齊全。香香轉了一圈後,出門去向霧月說明了下屋裏的情況,說裏麵挺好的,很適合清修。霧月點點頭,便由香香牽著往屋裏走。
在走進屋子的那一刻,香香心中忽然一動,回眸看昭華壁尊的同時,悄悄地偷眼看了眼煉妖師。隻見他靜靜地站立在壁尊身側,臉上仍然是一貫的麵無表情。她都要被囚禁裏麵,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他居然還是一點反應都沒?!哼,算了,反正她也決定陪著霧月一起囚禁了,管不了他了!他愛幹啥就幹啥去!就算他跟祝青離去雙修,她也不管了!
似乎感覺到香香情緒的波動,霧月拉緊香香的手,低聲問道:“會後悔嗎,香香?”
香香連忙搖頭,說道:“怎麼會!我可是想得很清楚了的!而且咱們也不是永遠都出不去了呀!我隔幾天就求壁尊放我們出去,在紫台轉一圈。壁尊最疼我了,一定會答應的!”香香牽著霧月到屋中央的蒲團上坐定,透過慢慢合上的門縫,看到煉妖師那張淡定如初的臉,不由又一陣氣悶。一轉眸,又看到連風月那張臉,想到什麼,拉拉霧月的衣袖,問道:“霧月,有跟連風月告別過麼?”雖然連風月渣得透頂,但是他對霧月還是很關心的。
霧月隻是低低地應了聲“嗯”,似乎在擔心什麼,拉過香香的手,緊緊地在懷裏焐著。
“怎麼了,霧月?”香香感覺到他的不安,挨到他身邊坐。在門“砰”的一聲合上的同時,香香忽然覺得臉側一股勁風拂過,隨即眼前一花,麵前的景致就變了。從屋裏到了屋外,握著她的手的主人,也從霧月變成了煉妖師。
香香傻了下眼,驀然想起來,回頭看去,卻見冰室的大門已經緊緊地合上了。“霧月!”香香心裏劇烈地顫抖起來,飛奔過去撲到冰室的小窗上往裏麵看。果然霧月還在裏麵,但他的身邊——原本應該是香香坐的位置,卻被一塊大青石取代。見他整個人呆在那裏,伸手茫然地撫著粗糙的石麵,香香感覺到整顆心都在瑟縮。霧月現在是什麼心情,他一定嚇傻了吧?
“霧月!霧月!”香香用力地拍打著窗,屋裏的人卻是完全聽不到。運真氣施法去敲,那窗是用最堅硬的石晶做的,堪比千年寒玉,再強勁的真氣也無法摧毀。香香終於醒悟過來這一切該都是昭華壁尊安排的,當即掉頭跑回去,扯著壁尊的衣袖問:“壁尊!為什麼要這麼做?壁尊答應過香香,讓香香陪著霧月的!”
昭華壁尊正色說道:“壁尊我又鄭重地考慮過了,明明可以把他一個人關在裏麵的,為什麼要搭進本座的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