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宮服素雅，臉頰之上全然是掩飾不住的惶恐。
她的確是想要的，卻不敢。
“皇後娘娘，臣妾不敢奢望。隻盼皇後娘娘能護臣妾周全，後宮華麗卻也步步危機。臣妾也願意助皇後娘娘一臂之力。”
短短幾句話，德妃也是心思流轉，盡量說得滴水不漏。
沐晚晴看出來德妃眼眸之中一閃而過的貪婪，最終還是無法下定決心。
這一步確實是險棋，況且蘭若與回來了。
德妃眼見沐晚晴不說話，連忙抬起頭來，語氣帶了試探：“皇後娘娘是否因為蘭姑娘的到來所以……”
沐晚晴抬眼瞥了德妃一眼，後者立馬就收了聲，乖巧跪在地上不再開口。
“你先下去吧。”沐晚晴揮揮手，平靜的臉頰仍舊一片淡然。
德妃滿腹疑惑，卻也隻能點點頭離開。
夜晚。
寂靜一片，沐晚晴平躺在床上，緊閉的房門卻突然被踹開。
“朕就知道，你絕對是裝的！”顧禹辰三兩步走過來，直接將躺在床上的沐晚晴拽倒在地。
聽了他無比篤定的語氣，沐晚晴心下一緊，竟然被德妃出賣了？
這……不可能！
閉口不言的沐晚晴雙目仍舊空洞一片。
“啪……”
無比響亮的一耳光打在沐晚晴的臉上，氣力之大直接就將她打倒在地上。
麵頰慘白的小女人匍匐在地，左邊的臉頰火辣辣的疼痛，又仿佛是利劍在切割一般。
“是，我是裝的，那又怎麼樣？”沐晚晴語氣冰冷一片。
空洞的眼眸滿滿皆是恨意，此時此刻看起來也是非常的明顯。
“沐晚晴，我真是……”顧禹辰真的氣結，他竟然相信了，相信沐晚晴癡傻了。
可這個心腸如蛇蠍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癡傻？
沐晚晴沉默不語，卻始終想不通，她和德妃的交易還有轉圜的餘地，為何德妃轉身就把她出賣了。
纖細白皙的頸脖卻一把被顧禹辰死死扼住，骨節分明的大手青筋暴起，力道之大分明就是想要殺了她。
“咳咳……”沐晚晴一咳嗽，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
她原本，不想流淚的。
“說，你把蘭兒藏哪裏了？”顧禹辰一字一頓，死死盯著雙眸空洞的女人。
她纖細白皙的頸脖就在他的手中，最微弱致命的地方都被他完全掌控。隻要再稍稍用力……
可前提是，這個該死的女人，把蘭兒交出來！
“嗬嗬……”沐晚晴突然低低笑了出聲。原來並不是德妃出賣了她。
而是蘭若與，不見了。
“蘭若與……有手有腳……她不見了……關我什麼事？”沐晚晴的語氣低低的，帶著無盡的嘲諷和絕望。
眼看沐晚晴呼吸微弱，顧禹辰鬆開手順勢將她扔在地上。
武功盡失的沐晚晴撞在床框，幾乎是克製不住的悶哼。她的傷口，應該裂開了吧。
小小的傷口，哪怕遍布了整個後背，卻也不及當年死亡訓練的萬分之一，可她卻還是覺得前所未有的疼痛，甚至蔓延到心髒，最終擴散到四肢百骸。
顧禹辰蹲下來，看著神色慘白，額角冷汗直冒的沐晚晴。
“沐晚晴，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為什麼會看不見？你為什麼會瞎？”
宛若嘲諷的語氣，字字誅心。
沐晚晴當然知道，她的眼睛為什麼會失明。可她從來都沒有說過。
“因為這是……我的報應。”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活該承受這樣的一切。
顧禹辰神色微僵，沒有想到沐晚晴竟然會自己說出來。
“這的確是你的報應。”顧禹辰語氣冰冷帶足厭惡，“若你不把蘭兒交出來，那麼……”
顧禹辰微微俯身，克製住自己的惡心，在沐晚晴耳邊低聲道……
沐晚晴瞬間臉色大變，驚懼而不敢置信，甚至帶足了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