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灑芳華,一地銀霜。
沈玥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桌上放著一壺清釀,她很少喝酒,也不是喜歡借酒消愁的人,今日韓謙的話,句句刺進她的心口。
離開三年,他竟然忘記自己對羊肉過敏。
他否定了過去的歲月,讓她覺得自己一文不值,失敗透頂。
或許,他從未對自己上心,以前的溫情,不過是順水推舟,順應老人家的心意,他需要一個正妻罷了。
夜是孤寂的,她是孤獨的,這些失落、不甘與失望,她沒有同別人說起,沈玥其實是個內心驕傲的女子,那些深藏心底的傷口,她習慣獨自舔舐,從不會把傷痕累累的自己釋於人前。
她害怕被同情,這世間隻有身臨其境,沒有感同身受。
沈玥不勝酒力,有些醉意,望著天際的皓月,她重新斟了一杯,舉杯對著月空:“這一杯敬永遠回不去的過往”,說完仰頭便飲下。
“這一杯敬自己,明月為證,我沈玥發誓,今後對韓謙,不怨,不恨,不愛。”又是一杯。
顫顫巍巍的站起,酒在杯中輕晃,“最後一杯,敬未來和自由,願上蒼垂憐,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無論富貴、貧賤,小女子都願意。”
慕雲昭從醉仙樓離開,緊急奔回皇宮,小皇帝近年來多番生病,禦醫診斷得了肺癆,這個消息除了他,便隻有信任的兩位醫官知道,今日又起了高熱,還咳了血,他必須守在王宮穩定大局,好不容易小皇帝病情穩住,已夜過半旬,他終於抽的時間休息,卻被告知她在酗酒。
慕雲昭歎息一聲,就是前世欠了她,今生她才來克自己的。等他到時,女子舉著酒杯,正向蒼天祈願覓得有心人。
寂寥的院中,她姣好的容顏泛著紅暈,迷離的雙眸隱著淚光,在夜晚煜煜閃光,盈澤的紅唇微微翹起,步履不穩的一晃一晃,整個人在月光的洗禮下,顯得冰肌玉骨,柔美嬌魅。
沈玥放下酒杯,扶著隱隱做疼的額頭,雙腳如踩在棉花上,軟綿無力,又倔強的不願喊秀心,東倒西歪的往閣樓走去,卻因絆到石階,身體不穩往前倒去。
沈玥輕輕“啊”了一聲,伸手護住雙臉,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襲,腰間那雙溫熱有力的大手,讓她熟悉而又顫栗。
慕雲昭將她打橫抱起,低頭凝視懷中之人,他非常不甘,作為權傾朝野的攝政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心愛的女人,卻為另一個男子借酒消愁,他的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那股無法壓製的心火,逐漸蔓延,他冷著臉,眼中沒有白日的柔情,冷漠又淩厲。
沈玥忘記掙紮,乖順的縮在他懷裏,接著將頭埋入他的胸膛,即便是醉酒之後,她也懂得逃避危險。
慕雲昭抱著她回到房中,將人放在床上,起身擰了一塊臉帕,動作輕柔的為她擦拭小臉。
做完這一切,見她已經入睡,輕輕歎息一聲,準備離去,卻發現衣角被她攥住,女子本該合著的眸眼,此刻卻睜著,醉意朦朧的眼望著他。
慕雲昭伸手撫上她的眉眼,低下頭輕聲哄著:“睡吧,夜深了。”
沈玥迷迷糊糊,見一張熟悉的俊顏近在咫尺,許是酒勁的影響,她張嘴便咬住他上下滾動的喉結。
慕雲昭悶哼一聲,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眨著眼睛裝無辜的人。
沈玥不知道自己究竟幹了什麼,雙眼越來越迷離,一雙溫熱的唇卻驟然覆上,在她一個機靈時,趁機撬開她的貝齒,伸進口中與她唇齒糾纏。
良久之後,慕雲昭滿足的放開她,捏著她的臉,音色沙啞:“我是誰?”
沈玥雙眼失了焦距,腦海中一片混沌,輕輕搖著頭。
見她不答,慕雲昭卻開始較起勁,低頭又吻了上去,他的薄唇,從她的紅唇,順著臉頰,一路到絨絨的耳垂,張嘴輕輕咬了下,在她耳邊低語:“記住,我是慕雲昭。”
酥癢溫熱的感覺,讓沈玥扭著頭想逃避,卻被他鉗住雪白的脖頸,逼迫自己與他對視,“我是誰,回答。”
憑著僅存的意識,沈玥咬著紅唇:“慕雲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