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年可言朝趙曉勻走近兩步，可她不敢賭！
“砰！”
年可言跪下，給趙曉勻磕下了一個響頭，“趙曉勻，我磕頭了！我爸的骨灰能還我了吧！”
父親的葬禮已經被毀，總不能，連入土為安的機會都沒有了……
“剛剛我有說，你給我磕頭我就把骨灰還你嗎？”麵對年可言的卑微，趙曉勻突然拍了拍骨灰盒，笑出了聲，“年可言，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你總喜歡自作多情！”
“那你說，你想怎樣？”
“嗯……既然你那麼喜歡磕頭，就先磕個十下吧。”
反正年驍還在就診，她有的是時間！
趙曉勻將手裏的骨灰盒猛地再抖落了一下，看到年可言驚慌失措的眼神後，滿意道：“記著，要夠響亮！”
年可言緊咬著下唇，將額頭磕在了白瓷地板上！
“砰！”
“咦，你剛剛磕頭了嗎？為什麼我聽不見？”
“砰！！”
“咦，我怎麼還是聽不見？”
“砰！！！”
傷口被扯開，八四消毒液的刺鼻氣味跟血腥一起湧入鼻腔。但年可言仍舊機械地重複磕頭，抬腰，再磕頭的動作。
……
十個響頭磕下，年可言再抬頭，已經是鮮血覆麵。
“嗯……本來也不是不行，但你現在這幅模樣，卻總讓感覺我欺負了你。”趙曉勻掏了掏耳朵，又將指甲往年可言的方向彈了彈。“這樣吧，你爬過來點，我給你擦擦臉。”
年可言垂下眼簾，卻還是爬了過去。
趙曉勻抬腳，便用鞋底在她臉上來回摩擦，等她臉上再看不出一塊好皮才滿意地撩了撩碎發。
“看在閨蜜一場的份上，我可以把骨灰還給你，但是你，最好趕緊帶著骨灰滾蛋，要不然，年驍跟侄女亂倫的事越傳越廣，我這個總裁夫人，可不會輕易放過你，當然，也不會放過你父親的——”
一陣疾風刮來，得意的趙曉勻猛地打了個噴嚏……
她的手一抖，骨灰盒直接滑落窗台！
“不，不要！”
年可言雙眼睜大，手腳並用地爬到了窗台邊上，可是，她連骨灰盒的邊沿都觸碰不到。
她愣愣地看一眼遠處的車水馬龍，燈火闌珊，又回望落在樓下空調外機上的骨灰盒……
盒蓋摔開，骨灰過半都隨風飄逝。
抓，是抓不住的……翻窗去撿……她連窗台都爬不上去！
那是她爸爸的骨灰，她爸爸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痕跡。
可盡管她卑微的求饒，最終還是沒能保住。
憤怒回身，年可言便掐向了趙曉勻！
“趙曉勻！我要殺了你！”
趙曉勻猝不及防，便帶著年可言一起摔在了地上。
床頭櫃被兩人撞翻，輸液架也倒落下來，正好砸在年可言的腿上！
“哢——”
骨頭碎裂，可是腿骨再痛，年可言仍舊掐住趙曉勻的脖頸不肯放手！
“殺人了！殺人了！”
有路人尖聲大叫起來，圍觀的，甚至是上手想分開年可言跟趙曉勻的人都越來越多。
恍然，一個高挑挺拔的身影進入了年可言的視線，她鼻尖酸澀，閉上眼睛什麼也不去看。可是那雙大手仍舊握住了她的手，並且……不惜以折斷她的手指為代價，將趙曉勻從她手下救走。
“年可言，你是真的瘋了！”
江年驍將趙曉勻扶去一邊，指著年可言罵道：“你自己想死，為什麼還要拉著曉勻陪葬！”
你知不知道……故意殺人，連我也救不了你！
“嗬——”
年可言苦笑一聲，想重新滑落眼際的鮮血擦了擦，可左手食指無力後翻的狀態，又讓她連抬手都覺得吃力……
“江年驍，你為什麼不讓我死在火場裏？”
“滴答——”
有雨滴砸落。
年可言眸子猛然瞠大，她不顧渾身的劇痛，從地上艱難的撐起身子，朝陽台衝去。
父親的骨灰，還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