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醉漢成人之美(1 / 3)

深夜, **巷巷子口,一個醉醺醺的醉漢躺在了地上。

看年紀,有個四十來歲, 滿臉胡渣,身上估計好久沒洗了,有股子味道。

這醉漢也不知喝了多少酒,醉的人事不知。

路過的一個人踢了踢他, “這位兄弟,大晚上的,可不能躺在這裏, 蚊子能把你吃了!”

醉漢丁點動靜都沒有。

旁邊勾欄院裏出來一個心滿意足的糙漢子,對這人說道,“這位大官人, 你管這醉鬼做甚?他上無爹娘下無兄弟妻兒,老光棍一個,又窮又好色,身上沒幾個銅板, 還肖想行院裏最漂亮的姑娘。這不知在哪裏騙了頓酒喝,這會子醉死過去了, 他比神仙都快活呢, 哪裏管有沒有蚊子!”

說完,這糙漢子搖搖晃晃地走了。

那人站在醉鬼旁邊,猶豫了片刻之後,拎著醉鬼的兩條腿, 把他拉回了自己的家。

醉鬼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睜眼一看,居然在一間還不錯的屋子裏。

醉鬼掀開被子出了門, 就見到昨晚上把他拉回來的那個人。

那人笑,“兄弟醒了,昨兒晚上我見你倒在路口睡著了,多管了回閑事,把兄弟拉回來了。”

醉鬼心裏頓時感動的不行,自從他老娘死了之後,平日裏都是罵他的人,什麼時候還有人關心過他了。

“多謝兄弟,在下姓張,今年四十一歲,也沒有大名,就有個諢名,叫老賴。”

那人也拱手,“我姓賈,單名一個義字,比大哥小幾歲。既然我能碰到張大哥,也是我們兄弟的緣份。不瞞張大哥,我和你一樣,也是光條子一個,無妻無子,這間屋子也是賃來的,平日給人幫閑掙兩口吃喝。張大哥既然醒了,稍坐片刻,我去給你買兩個炊餅填填肚子。”

張老賴本來想客氣,想到自己兜裏一文錢沒有了,隻能厚著臉皮賴兩個炊餅吃了。

兩個炊餅和一碗湯下肚,張老賴頓時活了過來。

賈義問他,“張大哥平日裏做何營生?”

張老賴嘿嘿笑,“讓兄弟見笑了,我也沒個正經營生,東混一頓西混一頓。如今也四十多了,再混個幾年就見閻王了。”

賈義吃驚,“張大哥看起來也像條好漢,怎能如此沉淪?大哥好生把日子過起來,討一房媳婦,現在生孩子還來得及,日子豈不美。”

張老賴哈哈笑了,“兄弟你可真會說笑話,我窮的渾身上下一個銅板都沒有,豈會有人願意跟我。”

賈義笑道,“這也急不來,大哥既然沒有營生。正好,我今日接了份活兒,要給人抬棺,東家給的賞錢厚,還缺個人呢,大哥要不要一起去?”

張老賴擺擺手,“抬棺多累,又晦氣,我不如找個地方睡大覺去。”

賈義勸他,“誒,大哥怎能如此想。都說見棺發財,咱們是去做好事的,豈能說晦氣。再說了,大哥今日在我這裏吃了兩個炊餅,明日要怎麼辦呢?總得有些存糧才好。這死了的老爺子家裏有錢,十六人抬棺呢,能累到哪裏去。等做完這趟活兒,還能管頓飽飯,雞鴨魚肉酒,樣樣管夠!大哥真不去?”

張老賴頓時有些心動了,他好久沒吃肉了。

“行,兄弟你是個好心人,既然你說成,我跟著你去!”

張老賴跟著賈義去抬了一趟棺材,得了二百文錢,吃了頓有酒有肉的好飯菜,頓時把賈義當作了親兄弟一般。

張老賴自己也沒屋子,自此,就住在賈義這裏。因他要跟著賈義出去幹活,還特意把自己身上涮幹淨了。

這樣過了十來日,賈義忽然告訴張老賴。

“大哥,大喜呀,大喜!”

張老賴奇怪,“兄弟,你撿到金子了?”

賈義一拍大腿,“大哥,不是我撿到金子了,是我給大哥說了個好媳婦!”

張老賴瞪大了眼睛,“兄弟,你莫不是睡糊塗了?”

賈義見他不信,立刻拉著他的手,一五一十說來,“今日我碰到李媒婆,李媒婆告訴我,她手裏有個婦人,三十來歲,有兩分姿色,原是有錢人家的婆娘,因為一時不慎犯了錯,被休了回來。她娘家家境一般,如今在家裏白吃白喝也就罷了,還挑肥揀瘦,娘家人受不了她了,要給她說個婆家。李媒婆說大哥和她年紀相配,她娘家人說不要聘禮,我立刻滿口答應了下來。大哥,這可是好事啊!”

張老賴愣住了,然後問,“她犯了什麼錯?”

賈義立刻道,“我說大哥,不是兄弟說實話戳你心窩子。你管她犯了什麼錯,她不犯錯,大哥能有機會?”

張老賴平日裏滿嘴噴糞,這個時候卻忽然扭捏了起來,“兄弟,人家給有錢人做過婆娘,能看得上我?再說了,我也養不活她啊。”

賈義神秘一笑,“大哥,人家連新媳婦都娶進門了,誰還會記得她這昨日黃花?也就她自己還把自己當回事,她娘家人早嫌棄她嫌棄的要死。大哥如今改頭換麵了,三天兩頭出去做活,手裏也有了一二兩銀子,重新租間屋子,買兩件新衣裳,怎麼就不能娶妻了。她就算以前嬌貴,跟了大哥,什麼毛病都能給她改好了。”

張老賴頓時喜得搓搓手,“兄弟,這樣說來,能行?”

賈義拍手,“對呀,能行!”

張老賴高興的好懸沒飛起來,誰能想到他張老賴四十多歲了還能娶媳婦呢。

高興了一會子,他又問,“兄弟,這婦人多大年紀了?兄弟你也沒娶妻,要不,還是給你算了?”

賈義擺擺手,“不怕大哥笑話,我還想娶個十幾歲的大姑娘呢。”

張老賴哈哈大笑,“對,兄弟你比我有出息多了,就該娶個大姑娘。我不一樣,我有個女人暖被窩就行了,管她大姑娘還是大姑娘的娘呢!”

兩個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魏氏聽說這醉漢上鉤了,給了喜媽媽二十兩銀子,務必把這件事情辦成。

喜媽媽拿了錢就去找賈義,讓他做男方主事人,請李媒婆去提親。

賈義去找李媒婆,“媽媽行行好,我那兄長年紀不小了,總沒個屋裏人怎麼能行。但他一向要強,不肯欠我的人情,我把這十二兩銀子給媽媽,十兩是聘禮,剩下的請媽媽收下喝碗茶水。等事成了,我再給媽媽二兩。請媽媽替我們去徐家求親,回頭我告訴我兄長,就說徐家不要聘禮,他就會答應了。還請媽媽幫我轉圜一二,千萬不要說漏了陷。”

李媒婆笑,“哎呦,這張老賴真是祖墳忽然冒青煙了,得了你這麼個好兄弟。賈大官人盡管放心,我一定把這事兒辦成了。十兩銀子別說一個半老徐娘,大姑娘我都能給你說來一個。大官人不知道,那徐家太太兩隻眼睛隻認得銀子,十兩銀子別說一個被休回家的小姑子,親閨女她都能嫁!”

賈義笑,“看媽媽說的,我兄長年紀不小了,說個大姑娘,他怕耽誤人家,不肯答應呢。再說了,這徐氏聽說在有錢人家做過正房太太,想來是個不錯的,年紀大些也無妨。那外頭四十多歲生兒子的一大堆呢!”

李媒婆哈哈笑了,“可不就是,仔細想來,這可是一門好親事呢!等事情成了,我老婆子也討一杯喜酒喝!”

賈義辭別李媒婆,回去後單獨給張老賴賃了間朝陽的屋子,又給他置辦了兩身衣裳,張老賴高興地就等著做新郎官了。

再說徐家那邊,徐太太聽說居然有人願意出十兩銀子聘她那被休回家的小姑子,頓時喜出望外!

她原來還想著,就算小姑子被休回家了,好歹還有三個兒子呢,總不會不管她,自己還能繼續沾光。誰知那劉大郎是個牛心左性的,心裏隻認得他娘。自從徐氏和徐太太吵翻,劉大郎把他娘弄了出去,徐太太再也沾不到劉家一文錢好處了!

這麼多年,徐太太早習慣了占小姑子的便宜,忽然斷了奶,她真是渾身難受。如今能白得十兩銀子,多好!

但徐氏已經搬出去了,徐太太又開始動腦筋。

至於徐氏那邊,她也急了,因為劉大郎好久沒來了。

劉大郎原來以為自己能發大財,手裏散漫,給徐氏租的是個小院子,還請了個婆子,又給她留了些錢,徐氏一個人過的還挺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