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嬪嚇得回來了,又罵了五公主幾句,怪她多事惹麻煩。要是她娘家哥哥的副統領沒了,她在宮裏還有什麼臉麵。
五公主腳還疼呢,又被親娘罵了一頓,委屈的哭了半天,隻能在心裏詛咒長樂郡主。
劉文謙參完人,心情爽快地回家了。
劉悅薇聽說後,挺著大肚子親自下廚,給她爹做了些點心,讓人送到誠親王府。
沒幾天的功夫,刑部就查清了,王副統領吃空餉確有其事,但他吃的也不多,一年就兩千多兩銀子。
皇帝拿著案頭的結案奏折,半晌沒說話。
劉文謙那天參完人之後,再也不多說一句話,你們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老子不管了。他光棍的很,他不怕得罪皇帝,反正他這個親王本來就是撿來的,大不了不要就是了。要是做親王這麼憋屈,老子不做了,老子繼續回去開綢緞莊。
皇帝夜裏去了王貴嬪那裏,王貴嬪哭兮兮的,“陛下,公主的腳還疼著呢。”
皇帝看了她一眼,“副統領和貴嬪之位,你選一個。”
王貴嬪傻眼了,“陛下,您這是何意?”
皇帝道,“你教女無方,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伸腳,那還是她嫡嫡親的堂姐,雖然長樂無事,她也該受些教訓。”
王貴嬪立刻跪了下來,“陛下,都是臣妾的錯,五公主她已經知道錯了,皇後娘娘已經訓斥過她了,皇後娘娘也派了嬤嬤來教導她規矩。”
皇帝不接她的話,“先不說長樂,她一個晚輩,為甚要出口譏諷親叔叔是個打算盤的?”
王貴嬪又傻眼了,“陛下,五公主還小,她,她氣量不夠,一時糊塗就胡說八道。陛下,那是咱們的親女兒,求陛下看在她年紀還小的份上,饒她一回。”
皇帝點頭,“朕知道,所以朕一個字都沒罵她。她要是個皇子,朕早就讓人打她板子了。你既然說她年紀小不懂事,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不分是非,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是在把責任往外推。既然你不知錯,朕還是那句話,你的貴嬪之位和你兄長的副統領之位,你選一個。”
王貴嬪哭了起來,“陛下,求陛下饒命,臣妾明兒給長樂郡主賠罪,都是臣妾的錯。”
皇帝沒有耐性了,“你自己不選,那朕替你選了。王貴嬪即日起降為貴人,五公主挪入皇後宮中撫養。”
王貴嬪急了,拉著皇帝的褲腳,“陛下,陛下不能啊,五公主是臣妾的心頭肉,沒了她,臣妾還怎麼活啊!”
皇帝對著她笑,又道,“王副統領貪贓枉法,革去副統領職位,降為九品城門衛。”
王貴嬪的哭聲一下子卡在嗓子裏,她知道,皇帝這是和她來真的了。
見他半天不說話,皇帝揮開她的手,“好了,朕知道了你的選擇,你好生照看五兒,多教她一些規矩。”
說完,皇帝起身就走了。
王貴嬪繼續哭了起來,可哭也沒用,她幫不了娘家任何忙,大哥的差事還被她們母女連累的丟了。
皇帝狡詐,讓王貴嬪自己選擇,王貴嬪沒有多想就選了自己的貴嬪之位,然後又自責自己太自私,反倒忘了責怪皇帝不念舊情。
第二天,王副統領的差事就被擼了。
劉悅薇在家裏有些擔憂,夜裏和鄭頌賢商議,“三哥,父王這回逼著皇伯父擼了王大人的差事,會不會連累父王?”
鄭頌賢想了想,“娘子別擔憂,嶽父這回做的對。你想想,五公主譏諷嶽父,要是咱們一家子都縮頭不說話,以後誰都能來踩一腳了。雖然咱們不想惹事,也不能怕事情。陛下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若是陛下偏袒五公主,外人也會有想法。陛下要做明君,自然不會做讓人詬病的事情。”
劉悅薇也不顧上擔心的,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了,眼見著就要九個月,劉悅薇開始做產前準備。
產房就設置在耳房裏,她讓丫頭提前把需要用的被褥準備好,一天曬一遍。又讓鍾媽媽帶著雲錦給她做了幾件坐月子期間穿的衣裳鞋襪,當然,還有小孩子要用的東西。
魏氏前兒親自過來送了催生禮,裝了滿滿一車的東西。搖籃、洗澡盆、全新的尿布、小兒穿的衣裳、做衣裳用的細棉布,還有一些別的雜七雜八的東西。
有魏氏送的東西,劉悅薇不需要準備太多。小孩子每天穿一件衣裳就夠了,隻要尿布夠多就行。劉悅薇讓丫頭們把尿布都洗了洗,也放到太陽底下曬。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魏氏怕女兒擔憂娘家,還特意告訴她不用操心王副統領的事情,都是王貴嬪母女自己作的。
等把生產上的事情都準備好,正月已經過完了。
一入二月,鄭頌賢忽然緊張了起來。
每天,他看著娘子的大肚子,心就懸了起來。孩子越來越大,真如劉悅薇所言,孩子翻騰時他能看見手腳了。
劉悅薇孕期一直在走動,故而沒有長胖太多,她也不敢吃太多,故而孩子的個頭看起來也不是特別大。
鍾媽媽根據經驗判斷,這孩子生下來,估計最多也就六斤出頭。
劉悅薇怕他擔心,總是反複告訴他自己很好,每次吃了飯還會扶著丫頭的手在院子裏走兩圈。
鄭頌賢知道自己憂心也沒用,隻能一邊用功讀書一邊用心照顧娘子。
劉悅薇孩子還沒出生,老家忽然來人了。
當時劉悅薇正在花園子裏遛呢,春天來了,劉悅薇讓府裏的花匠把花園子裏好生打理打理,等她生了孩子滿月後,她要在花園裏請二公主等人來玩耍。
劉悅薇和林檀姝一起計劃,這裏種棵樹,那裏栽幾朵花。忽然,李媽媽跑來了,“郡主,郡主,來客了,老家的二爺來了。”
劉悅薇有些迷糊,“哪個二爺?”
李媽媽拍手道,“郡主,就是郡馬爺的親二哥呀!”
劉悅薇一拍腦門,“快,讓吳管事親自招待二哥,再讓人去請郡馬回來。”
說完,劉悅薇撐著腰,在林檀姝的陪同下,親自去迎接鄭頌德。
鄭頌德正在前院書房裏喝茶,悠閑地左看看右看看。牆上有一幅字畫,他一看就知道是弟弟寫的。
還沒看兩圈,忽然聽見外頭一溜的人聲,都是給郡主問好。
鄭頌德立刻放下茶盞,出門就見到久未謀麵的弟妹,挺著個嚇死人的大肚子,他收回目光先行禮,“見過郡主。”
劉悅薇笑著揮手,“二哥,不用客氣,都是自家人,二哥怎麼來了,也沒提前送個信,我連屋子都沒收拾。二哥別站在外麵,咱們進屋說話。”
鄭頌德笑道,“弟妹這孩子要生了,娘說家裏一個人都沒來,也不像樣。正好,我整日趴在書肆裏也煩了,就跟爹娘討了這個差事,出來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