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宋星月說完便有人找李覃檬,作為本次聚會的發起人她自然免不了被人敬酒,以前班上幾個活絡的同學挨個都敬了她一杯,李覃檬不會喝酒,但是盛情難卻,隻好每次在唇邊沾一下,點到為止。
縱是如此,一圈下來,她也已經麵泛桃花,於是就抱恙身體不適,匆匆離開了大廳。
“張少……你?”
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宋星月朝大廳門口望去,居然看見陳香和張不凡勾肩搭背的從門外走來,所有人大驚失色,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人怎麼突然關係這麼好了?
“我什麼我,這位是陳香,以後你就跟著我喊香哥!”
張不凡朝剛才喊的那人說。
那人叫呂楊,畢業後就跟在張不凡後麵做事,頗得張不凡賞識。他看到張不凡喊完這句又回頭點頭哈腰的討好陳香,一臉諂媚的模樣忍不住讓人懷疑,張不凡是不是被掉了包?
“看什麼看,還不快喊香哥,小心我炒你魷魚!”
呂楊嚇了一跳,趕緊恭恭敬敬地喊了聲香哥。
“你又在搞什麼鬼?”
宋星月走到陳香身邊,低聲說了一句,卻被眼尖耳細的呂楊聽見了,趕緊上前推了宋星月一把:“怎麼跟香哥說話的?”
拍須溜馬的模樣和剛才的張不凡相比,過猶不及。
陳香示意了張不凡一眼,張不凡趕緊上前斥責:“你推自家同學是不是神氣得很?宋星月,以後就是月哥!”
呂楊趕緊一臉諂媚的上前扶穩宋星月,“月哥月哥”喊個不停。
“月哥,你沒事吧?”
“月哥,你坐。”
“月哥,要不要幫你倒杯茶?”
幾聲月哥把宋星月喊得麵紅耳赤,張不凡怎麼說也是個公司的老板,察言觀色,看出來宋星月的不適,便把呂楊趕走了,然後自己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很快就被陳香驅趕走了,臨走的時候還高喊了一聲“香哥有事叫我”,那眉飛色舞的模樣好像自己占了好大的便宜似的。
兩人走開後,宋星月趕緊問:“怎麼回事?”
陳香點上一根煙,滿臉得意:“能怎麼回事,揍一頓唄,香哥專治不服。”
宋星月一臉狐疑:“都沒看見傷痕。”
“你懂甚,看得見的是小傷,看不見的是大傷,我陳香的本事豈是你等凡人就能隨意揣測?”
陳香瞥了宋星月一眼,吐出的煙霧嗆得他不能直視。
這時,蔡墨涵端著酒杯走了過來,臉上洋溢著笑:“這麼威武的男人,不知道我有沒有幸敬上一杯?”
旁邊的張不凡早就看準時機,立馬上前遞給陳香一杯酒,陳香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喜的張不凡那個眉開眼笑。
“能和美女喝上一杯,晚上做夢都香些,我先幹為敬。”
陳香豪爽的一飲而盡,蔡墨涵也一杯吞入了肚中,隨後她放下酒杯在陳香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兩個人前後出去了。
“這才是真男人啊,有魅力!”
張不凡看著陳香離開的背影,投出羨慕的眼神,不禁發出一聲感歎。
宋星月嘀咕了一句:“有這麼好?我和他住了這麼久怎麼不知道?”
張不凡一聽,立馬在宋星月身邊坐下來,討好道:“你說你說,香哥平時都喜歡什麼東西?”
“喜歡抽煙。”
“還有呢?”
“喜歡鬥蛐蛐。”
“還有呢?”
“喜歡寫字。”
“寫字?”
陳香每月的開銷很大,每次沒錢了,就會寫一副字賣出去,而賣出去的價錢足夠他下個月的開銷。
宋星月想了想,說道:“登峰造極。”
聚會還在繼續,蘇飯青的那桌大多都東倒西歪,隻剩下蘇飯青一個人正襟危坐,自斟自飲,麵不改色。
其他桌上,有的人哭,有的人笑,哭的大多是那些生活不如意之人,也有兩個打扮的衣鮮亮麗的或許是被這氣氛感染,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心酸之事,又或許是為了這場聚會故意打扮的衣鮮亮麗好掩蓋那不願看到的真實的自己,各自泣不成聲。
到了最後,大廳裏一道笑聲都不見了,當年在大學裏針鋒相對的、形同陌路的、感情決裂甚至是互相說過老死不相往來這種狠話的,在這一刻全部融化了。
或許他們是真的意識到,青春已逝,一如當年在音樂課上齊唱過的青春舞曲,滿堂的歡聲笑語化作了窗戶外展翅高飛的鳥兒,再也不會飛回來了。
憶往昔,崢嶸歲月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