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小心翼翼地調節狙擊步槍上的準鏡,在光圈裏一點點的放大目標。他的整個世界在一瞬間已經靜止,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連聲音都聽不到了。陳一心如止水,仿佛回到很久以前的那種近乎‘無我化境’的狀態,他腦子裏閃爍著射擊諸元。
克裏安小隊靜靜地看著陳一,周圍一切都凝固下來。
“嘭!”一聲沉悶的槍響,陳一的身體應和後坐力向後自然地一震。眾人一驚,卻看陳一一臉平靜的在拉動槍栓,一顆閃亮的彈殼飛出。
此時此刻,在無盡城的那個隱蔽的角落。那哨兵怎麼也沒有想到,忽然間自己的肩膀無端的一麻,緊接著身後的石壁發出一聲悶響。他莫名其妙的看到自己的肩膀衣服居然破開,鮮血滲出。哨兵神情木然的回過頭,發現身後的石壁上有一個圓形的孔,還冒著淡淡的煙塵。
隨後,這名哨兵眼睛一翻,暈厥倒地。
“好了,‘鏈接’成功了!”此刻在眾人身旁的齊貝拉忽然興奮大叫一聲,然後似乎是犯困的合上眼,嘴裏喃喃地說,“可惜時效不長,我盡力去……”
話未說完,齊貝拉身子向後一歪,竟然直直地摔倒。他身後羅羅利亞·修敏捷伸手將他托住,然後緩緩將他的身子放躺在岩石表麵。
“他怎麼了?!”陳一皺了皺眉,看著齊貝拉問。
“照這種情形,齊貝拉要完全控製需要多久?”克裏安不理會陳一的疑問,向著彼女詢問,“半小時?”
“差不多。我想應該需要這麼久,畢竟這條件太苛刻了。”彼女回應。
“你們在說什麼?”陳一愈發的不解。
“待會你就知道了。”克裏安索性坐下,補充說,“時機尚不成熟,都坐下來歇歇。也讓我們的對手等著,熬熬他們的耐性。”
“唔。”陳一不再發問,他看了看暈倒的齊貝拉。齊貝拉的麵色平和、呼吸如常,簡直和睡著了一樣。克裏安小隊成員根本沒有擔心的表情,似乎司空見慣,也沒人去照看齊貝拉一下,而是各自坐下休息。陳一也不想去理會,徑直去自己的金屬箱子那裏,擺弄著一些工具。
“喂,陳一。你這個厄夜騎士不是隻會打打槍這點能耐吧?”克裏安突然在身後發問,陳一微微一怔,扭過頭盯著他。
“嗬嗬,沒什麼,好奇而已。”克裏安笑眯眯緊接著說了句。
三十分鍾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場的人除了白練偶爾說些,其他人都在沉默。
仿佛經過很久,克裏安才站起身,其他人也跟著都陸續的站起來。
“應該差不多了吧。”克裏安對陳一說,“用你的狙擊鏡看一下,那個被你擊中的目標有了什麼反映沒有。”
“哦?”陳一一愣,隨後端起槍去察看。不看則已,一看之下陳一大吃一驚。他在狙擊鏡裏看到那個被他擊中的哨兵正站在那裏,向著這個方向有節奏的不斷揮動手臂。
“這是,摩爾密碼!”陳一是行家,看了片刻就明白那是一種聯絡手語。那哨兵正在重複著動作,緊湊有序,似乎真的是在打手語向這裏發著信號。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哨兵是自己人?不,從克裏安小隊的表現來看,他們是第一次來無盡城,內線一說根本不會成立。而且哨兵是自己發現的,還打了一槍,又怎麼可能是自己人。那麼,是哨兵在和他們以外的人聯絡不成,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這方向難道還有其他的隊伍?一隻隸屬無盡城的搜索隊?難道他們已經有所察覺,並且開始向外搜索巡邏了?也不可能!如果有搜索隊,那他們怎麼會用這種原始的聯絡,費時費力效率低下。陳一心中狐疑不解,他看到那個哨兵的肩膀已經處理過,進行了簡單的包紮。
“喂,看到什麼了,呆愣愣的。”白練吃吃笑著說,“難不成有女人在洗澡,沒看出來,你也愛好這口。”
“女士,你這樣說話真的是沒有禮貌。”羅羅利亞·修向著陳一問,“有沒有看到目標在和我們聯絡。”
“你說,那個哨兵真的是很我們聯絡!”陳一眉頭一皺,有些吃驚的問,“怎麼回事!?”
“這就是齊貝拉的能力。可以說,現在那個哨兵身體裏麵的人是齊貝拉。”克裏安就像看到陳一驚愕的神情一般,有些滿足地說,“差不多,我們也該行動了。”